第一章 我的靶呢（第2页）

那个女生，那个女生怎么样了？如果她也死了，那我是不是就白冲出去了呢……

说起来，我为什么要救她呢？

云西忘了，他只知道自己在看到对方即将出事的那一刻，身体不由自主地便冲了出去。

救人的那一刻，心里是不会害怕的。但是要死的瞬间，果然还是很痛苦。

哭嚎声掩盖了医生的愧歉声，云西能听出那个声音。

那是……妈妈的哭声，还有……爸爸的泣声。

原来爸爸也是会哭的啊？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

忽然间，大脑不受云西的控制了，一道道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中接连浮现。

从记事起，学前班和同学抢棒棒糖被揍哭……小学做眼保健操偷懒结果睁开眼睛看到班主任就站在面前……中学和同学一起翘课上网结果在网吧遇到了正在和同事开黑的老爸……大学为了撩妹学了吉他和钢琴……再到如今年近三十可依旧孑然一身……

这是走马灯吗？

真的要死了啊……

爸妈，对不起，我还来不及尽孝呢，也没能让你们抱上孙子……

老婆，对不起，我还没来得及遇见你就先挂了，没能让你当上妈妈呢……

儿子，对不起，爸爸没能让你成功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还有……

意识逐渐溃散，云西连思考都无法做到。

他的人生在这一瞬间，彻底地落下了帷幕……

……

……

好安静……

我是死了吗？

云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月光从窗外撒进来，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帘布，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可也能判断出这里是一间病房。

我还……活着？

“啊……啊……”

他试着叫了两声，声音很是沙哑，可终究是发了出来。

我真的还活着！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想要大哭大笑，只可惜现在喉咙沙哑，还是有些许的难受。

忽然，他下身一阵急切。

厕……厕所，想上厕所……

他扶着床边站起，没能摸到灯的开关，便只能借着月光向卫生间走去，所幸病房内就有一间独卫。

还好！

他心里松了口气。

走进卫生间，云西站在马桶池前，习惯性地褪下裤子，伸出手去。

“……”

“？”

“嗯？”

他胡乱一抓，无尽的惊恐由心底而生，瞬间弥漫了他的全部灵魂。

嘶哑的声音在黑夜中响彻，带着惊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