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至暗时刻（第4页）

若是四神不愿意，比拉克绝对杀不了珞珈，祂们可以给予赐福，也可以加以限制。

比拉克以为自己是在利用四神，利用珞珈，踩着他们的尸骨向上爬。

它以为自己精心策划的背叛与吞噬，是独立于四神剧本之外，属于自己的独立创作篇章。

可如果……如果这一切，从它响应珞珈的呼唤，重新获得四神赐福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那四位至高存在棋盘上设定好的一步呢？

当一个提线木偶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能够按照自我意识行事，会不会想到自己其实在无形之中已经受到引导和控制了呢？

这个可怕的想法如同冰水浇头，让比拉克那因力量充盈而燥热的意识瞬间冷却，甚至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它一直以来的自信，它那身为第一个恶魔王子的骄傲，它那认为自己能够摆脱四神玩弄，最终登上混沌王座的野心……在这一刻，仿佛都变成了一个可笑而脆弱的泡泡。

它分不清了。

分不清那涌入体内的四神赐福，究竟是它凭借着力量和承诺换来的工具，还是四条早已再度系在它灵魂之上的无形锁链。

分不清它吞噬珞珈本质的行为，是发自内心的想法，还是按照某个看不见的恐怖存在写好的剧本。

如果这一切都和比拉克猜测的那般，那么暗影之主和大怀言者也没什么不同，无非就是一头被喂得更饱、养得更肥，等待最终宰杀的牲畜而已。

一种源自灵魂的恐惧，攫住了比拉克的内心，让它只想逃离这是非之地，重新蛰伏隐匿起来。

而黎曼鲁斯等基因原体，自然是不可能知道比拉克那如此丰富的内心戏。

在此之前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极其特殊恶魔的存在，更不会知道比拉克和诸神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合作。

他们只是看到这头可怕的恶魔转眼间消失不见，心中积攒的巨大压力也是暂时得以放松片刻。

“比拉克离开了，我们总算是度过了这道难关。”科拉克斯喘息道，和比拉克交手，即便是对暗鸦之主而言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事实上，这还是大叛乱结束后，科拉克斯遇到过的最强对手。

当初那场对抗兽人的战争，科拉克斯因为军团远离食尸鬼群星并没有参加，而是专注的经营着自己的国度，同时清剿银河西南星域的各种牛鬼蛇神。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应该是要去卡迪亚支援的，怎么就跑到了这里。”鸦王分外好奇道。

黎曼鲁斯顿时面色一僵，不过也没有隐瞒什么，将卡迪亚战场上的情况和自己的任务告诉了两位兄弟。

“如果我能够更小心一点的话，那些怀言者绝不可能让仪式顺利完成。”

“我能够感觉到，那个该死的仪式已经在亚空间深处酝酿着一场恐怖的灾难了，或许下一刻它就会直接降临在我们的战友头上。”

“可是我刚才眼中只有比拉克，这个可怕的恶魔让我不得不抹除了所有的杂念，用全部的注意力去应对。”

“当初在复仇之魂我本有机会提早终结那场叛乱，但我犯错了，现在也是因为我，我……我真的没有改变吗？”

听完了狼王的讲述，科拉克斯和伏尔甘也是到吸了一口凉气，心想黎曼鲁斯还真是又闯祸了。

而且这还不是什么小问题，如果非要较真来说，这对于整个人类都是弥天大祸。

科拉克斯与伏尔甘交换了一个眼神，暗鸦之主那苍白的脸上，忧郁的神情中多了一丝理解，而火龙之主那宽厚的面容上，则流露出感同身受的凝重。

“沉溺于过去的失误无法改变现状，鲁斯兄弟。”科拉克斯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自责是懦夫的慰藉，行动才是战士的回答。我们如今要做的，是亡羊补牢，而非坐以待毙。”

伏尔甘上前一步，他那巨大的手掌重重地拍在鲁斯的肩甲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感。

“科拉克斯说得对，鲁斯，错误已经发生，但战争还未结束，卡迪亚需要每一个战士，尤其是我们这些援军。

与其在这里懊悔，不如立刻返回前线，用混沌恶魔的鲜血来洗刷你的耻辱，用胜利来弥补过失！”

两位兄弟的话语如同警钟，敲醒了沉浸在自我否定中的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