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新血与老兵(第3页)
他突然切身感到老亲兵话语的正確——怎么自己怎么就浑然不觉呢?怎么就没有放在心上呢?
“別呆在那里了,你不是想要功绩吗?罗马人的宫殿就在那里,拉丁皇帝就在那里。”
老亲兵用染血的长剑指向前方,越过倒在地上的拉丁人尸体,布拉赫奈宫的穹顶正耸立在那里。
根纳季仿佛看到穹顶正在发光,散发著財富与荣耀的金光。
然后,他就注意到保加利亚人正在向著那里前进。
於是,年轻亲兵的体內立即充满了力量,隨著大部队冲向了宫殿。
看著那副兴奋样,老亲兵摇了摇头,“这些年轻人啊……”隨即跟了上去。
一群群的佣兵就像是旋风席捲街道,拉丁皇帝的卫队被打得溃不成军,甚至当佣兵推到他们的营房前时,许多拉丁人都还没有醒来,就在睡梦中毙命。
所以,攻击者们很快就来到了布拉赫奈宫的宫墙面前,佣兵联盟的各方人马皆匯集於此,大家都兴奋异常,跃跃欲试。
携带简陋撞锤的队伍立即行动起来,试图破开眼前的大门。
由於佣兵们突袭的迅速,没有多久,布拉赫奈宫的宫门轰然倒地,君士坦丁堡的统治中心现在向他们敞开。
只不过,就在根纳季正跃跃欲试,想要跟著大部队衝进传说中的紫色寢宫时,却获得了一个让他五雷轰顶的消息。
他们这支队伍被调离,转而进攻就近的城门。
“为什么啊?这凭什么啊!宫殿就在眼前,我们却不能进去!我们努力那么久不就是为了此刻吗?”
不顾四周投来的目光,年轻亲兵发出了怒吼,只不过回应他的只有老兵一记毫不留情的敲头,以及鲍里斯向周围投去的、带著歉意的笑容。
“我们是士兵,士兵就应该听从命令,小子,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这个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给我收起你的稚气,得亏这不是在沼泽,不然你只有被放弃的份。”
在面对根纳季时,鲍里斯拿出了年轻亲兵很少见过的严厉,直接把根纳季情绪压了下去,一句话都不敢说,老老实实跟上了老兵的脚步。
老鲍里斯在环视四周后,压低了声音,“命令是阿列克谢下的,是他调来了我们,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那么严厉了吧。”
老兵的话,让根纳季脑海里那点正在积累中的不满瞬间消散,转而產生的是一些恐惧。
不同於芬利,阿列克谢给人的,就是另一种感觉。
作为瓦西里两大副手之一,阿列克谢以严厉苛刻、事无巨细而闻名。
更重要的是,这人总是从最坏的视角来揣测身边所有人,而且整起人来从不手软。
上次有个库曼人不过背后议论他们物资短缺怕是阿列克谢中饱私囊,结果就被罚去清理全队的粪坑。
鲍里斯给根纳季讲了不少阿列克谢的事情:监视言论,睚眥必报,听不进其他人的意见……桩桩件件都让根纳季对阿列克谢心生畏惧。
尤其是前段时间,他的几个同伴在队伍里乱窜被瓦西里大人看到,此后阿列克谢大大加重了他们的训练量,每天都把他们操练得和死狗一样。
虽然阿列克谢事后送来了不少东西安抚,使得一些人很感激,还有人立即吹捧起来了这个人,但是根纳季可不会忘了是谁下令折腾他们的。
哼,这点小恩小惠肯定不可能收买他的。
只不过,在和阿列克谢的队伍匯合之后,根纳季的想法有所改观,有所动摇。
因为他们的装备太好了,太让人眼馋了,每个人都有锁子甲,连跟在后面的隨从都有,这让根纳季眼都直了。
簇拥著阿列克谢的亲兵更是人人都有一套双环锁子甲,这在罗斯可是王公最精锐的亲卫队伍里才有的。
“別看了,再看那也不知道是你的。”鲍里斯无情的话语响起,“等会儿就缩在这些铁皮人后面,我们只是被临时调过来,跟在后面助威就行。”
而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也正如老鲍里斯所说的,隨著全副武装的罗斯亲兵压过去,迴旋之门的拉丁人作鸟兽散。
守卫布拉赫奈宫的,还是拉丁皇帝的精锐,但是守卫城门的,那就是普通拉丁士兵了,当看到成群结队的披甲罗斯人衝过来,他们也在瞬间做出了决断——逃跑。
只不过,他们也没能跑多远,沙鲁坎的库曼骑兵就在其身后如影而至,弯刀落下,鲜血横流。
就这样,城门落入了罗斯人的手中。
只不过,根纳季实在是高兴不起来,比起这场轻易都夺门,年轻人更像要参加围绕布拉赫奈宫的战斗。
希望下次可以吧,看著布拉赫奈宫的穹顶,根纳季想道……不过,为什么那边战斗声还是那么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