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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锐利,“谢大人可曾听过,分则为药,合则为毒?”
“这就说的通了。”
谢松仪抬头与她对视,略颔首:“多谢妙救仙解惑。”
刑部天官,天子重臣,敢承他一句谢的人普天之下找不出五指之数。
苏盏玉却丝毫不知晓这是多少人眼红的际遇。
轻轻巧巧掷了杯子:“小事,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谁让你我有缘呢。”
“多说无益,先给你瞧病吧,你这吐血的架势,再晚一会儿怕是要血尽而亡,那我可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松仪闻声失笑,外面那些人不是都说自己讳疾忌医,喜怒无常吗?
她备嫁的日子就一点没打听?
不外乎人说妙救仙娘子两耳不闻窗外事,流言蜚语半点不入心。
去来如一,真性湛然。
。
“唔!”她出手如电,在他身上弹了下。
用力称得上轻柔,威力却极大。
撕裂疼痛卷土重来,冲击得他一时懵然,倒在床上说不出话。
罪魁祸首却一派从容。
食指扒拉着下眼皮凑近做鬼脸:“我思来想去,谢大人还是牢记这切肤之痛比较好,免得往后又以身试险,让我年纪轻轻就守寡。”
她心思机敏,这会儿也猜到谢松仪应是一早反应过来遭人算计,只是不能确定毒发机理和规律,才以不动应万变。
可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万一他身体承受不住会怎么办?就那么相信她能救他?
谢松仪哪敢有脾气,停顿片刻,认命的闭眼瘫倒。
随后便听见新婚妻子将他治服妥帖后满是成就感的笑声。
不过苏盏玉倒也没狠心到让他硬捱。
转瞬写了安神方交给长随,又嘱咐他一定要亲自看顾抓药熬药的全过程。
几息功夫,她那便宜夫君咳得越发厉害。
额头上汗珠似瀑,整个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狼狈。
苏盏玉拔下头上金银铜玉四枚簪子。
摁下宝石将簪子打开,飞快捡出要用的针,又拿了烛火来炙烤。
手持金针对谢松仪道。
“我以金针刺穴压制你的头痛和发汗,至于你脑内顽疾,恕我暂时无法。”面对绝症患者,说话七分满已是极限,须知希望重燃后的破灭可能会立刻要了他们性命。
谢松仪痛的心神俱醉,整个人昏昏沉沉。
早去了半条命,却还是撑着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明白。
寸长的针在案上码齐,苏盏玉吸气闭眼。
一边双手飞针,一边还得找话题不让病人失去意识。
思考半天,她开口,“谢大人接下来是如何打算的?可需要我帮忙?”
谢松仪顺着她的话思考起来,沉吟片刻后开口。
“能最后接触到膳房和香堂的人,必然是家中旧人,极有可能还身负要职,我身份特殊不利于暗查,此间事还需你帮忙打掩护。”
话落他自己都有些惊诧。
惊诧于自己与她不过见了两面,竟就对她如此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