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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妗到了出嫁的年纪,下半年选妃,她当得后位。”
许庸平:“后位事关国祚,侄子做不了主。”
许宏昌靠近他,耳语:“皇帝那儿不好下手……当今太后,都督之女曾数次哀求她父亲下嫁于你。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后出面皇上不会不听。”
许庸平:“妃位。”
许宏昌大笑着拍他肩膀:“事情交给你叔父放心!”
许庸平:“既然没有其他事,侄儿就先告退了。”
他没有逗留,迈出门槛,门外有一名太监替他撑伞遮光,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许府众人。
许宏禄连忙倒水:“二弟,你今日怎么来了?”
“我不来等着你一棍子把自己打进大牢?”
许宏禄梗着脖子:“他敢,不管他做多大官还不是我许宏禄的儿子!老子打儿子打天经地义!”
许宏昌看着许庸平离去的方向,眼底晦涩:“他说许僖山不死许家就会被满门抄斩,他早已查出了许僖山和逆党来往的确凿证据,如若不断尾求生,轻则满门抄斩,重则祸及九族。”
许宏禄吓了一跳:“二弟,不会这么严重吧。”
“此事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全看上面的意思,许庸平这些年在朝为官一路坦途借了不少家世门楣的光,他有什么理由自断一臂,除非——”
“新帝是在借许僖山之死警告他。”
许宏禄后知后觉,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那少年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心机深沉至此。”
“你以为皇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新帝多疑,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他许庸平从一介庶子走到今天是他的本事,表面上新帝信任他,委以重任,实际呢?你可知这许家宅院有多少皇帝眼线,门外又守了多少亲兵护卫?”
许宏昌没好气甩袖:“今日你这一棍子打下去不知死活的就是你!愚蠢!”
许宏禄强撑着:“怎么会?就是打一棍子而已……”
许宏昌已然冷静下来:“方才替许庸平撑伞的是司礼监黄公公黄储秀,此人八面逢迎,又通歧黄之术,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父亲见了都要礼让一二。他来此处既是监视也是警告,想来许僖山一事皇上已经对许府有了疑心,未来一段日子你我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许宏禄不懂这其中弯弯道道,半天憋出一句:“二弟……父亲还说了什么?可有跟我相关的?”
许宏昌冷冷看他一眼:“父亲说你这辈子只知道吃喝嫖赌,对许家最大的用处就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看到自己哥哥一副蠢样心烦,偏偏他生的儿子个顶个的有出息,许宏昌忍着心底妒忌传话,语气透出不耐:“许庸平年过而立仍无妻女,父亲的意思是插个人在他身边,此事你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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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下起雨,湿雾深重。
蜀云抱剑守在门外,听见内室传来动静。他微微近前,低声询问:“阁老还未睡?”
“雨季潮湿,心绪不宁。”
许庸平穿了件单衣手抄佛经,目光温和:“你去睡吧,不必守着我。”
蜀云弯腰替他将灯芯拨得更亮:“阁老切勿伤了眼。”
许庸平搁下笔:“罢了,不抄了。”
他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蜀云略一思索:“阁老是为肃王之事烦扰?”
许庸平摇头:“肃王不足为虑。”
蜀云:“那是……立后之事?”
许庸平再次摇头:“选妃之事在下半年,我心中亦非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