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南北同来(第1页)
“确实在往北征发,但也确实为救援邺城而动”
司马懿面不改色解释道。
曹?狐疑地看着他。
司马懿:“臣斗胆一问:陛下以为赵云的人马,是否足以破袭邺城?”
“那必然不足。”曹?果断。。。
冬雪初融,江陵城外的官道上泥泞未干。一辆独轮车吱呀作响地碾过湿土,车上堆着几捆竹简与一袋豆种,推车的是个瘦削少年,肩头披着破旧蓑衣,额前碎发被雨水打湿,紧贴眉骨。他走得极稳,每一步都避开深坑,生怕颠坏了书册。
这少年名叫陈阿满,原是板?夷部落牧羊童,三年前因夜校巡讲至山中,听了一堂《归心辞》启蒙课,便执意下山求学。如今他已是“百姓学堂”首批结业生,被派往五溪蛮聚居区任教。此行千里,无马无仆,只带这几卷书、半袋粮,还有一枚刻着“我也做了”的铜牌挂于胸前。
沿途村落见有教书先生路过,纷纷开门迎入,端出粗茶淡饭,妇人们抢着问他:“阿满老师,咱娃啥时候能上学?”
他总是笑着答:“只要有人愿教,有人想学,学堂明日就能开。”
这一日行至辰阳界内,忽闻前方喧闹。一群村民围在村口老槐树下,正与几名衙役争执。一名白发老妪跪在地上,手中捧着一张麻纸,嘶声哭喊:“我儿替官府修渠摔死在山崖,碑上却不刻名!你们说‘无名碑计划’人人可录,为何我家不行?”
衙役冷脸道:“你儿子是罪户之后,按例不得入碑。”
人群哗然。有人怒吼:“那不是他犯的罪!那是他祖父的事!”
“我们自己刻!”一个青年跳上石台,“没有官府,我们也立碑!”
陈阿满挤进人群,接过那张麻纸一看,竟是手抄的《归心辞》第三章,字迹歪斜却一笔不苟,末尾写着:“吾子陈石头,年二十三,死于辛酉冬修水渠之役。为民尽力,虽死无悔。”落款是母亲的名字??李氏阿娥。
他心头一震,忽然转身奔向学堂旧址??一座废弃的土地庙。他翻出墙角残存的粉笔,在墙上用力写下七个大字:**这也是一种光**。
然后他对众人说:“官府不刻,我们就自己写。今晚,我要为陈石头办一场追思讲会,请大家来听一段故事,也来说说你们记得的人。”
暮色四合,土地庙里点起十余盏油灯。男女老少挤满了屋檐内外,连门外树杈上都坐着孩子。陈阿满站在案前,翻开《百姓传略?未载篇》,这是苏霁主持编纂的一部民间纪事集,专收无名者事迹。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
“从前有个少年,放牛为生,识字不多。但他听说读书能让人心亮,就每天走二十里山路,去听半时辰课。后来他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又学会算账、读药方,成了村里第一个能看懂官文的小先生……”
底下有人轻问:“这人是谁?”
“是我。”陈阿满微笑,“但也是你们每一个人。”
接着,他讲起陈石头如何带头疏通淤塞十年的老渠,如何在暴雨夜背起病弱同伴撤离险地,最后如何坠崖身亡却仍紧握铁锸。他说完,将那张麻纸高高举起:“今天,我不叫他‘死者’,也不叫他‘罪裔’。我要叫他??陈石头先生。”
全场寂静。片刻后,一位盲眼老人颤巍巍起身,摸索着走到墙边,用炭条在“这也是一种光”下方添了一行小字:“石头照路”。
那一夜,村民们合力搬来一块青石,置于庙前空地。没有雕龙画凤,只有众人轮流执凿,一字一字刻下:“陈石头,我也做了。”
消息传开,周边七村相继效仿。不到半月,十二座民间纪念碑悄然矗立。有的记修桥工匠,有的录救火农妇,甚至有一座碑上只刻一人姓名??“张阿丑”,旁注:“终身未嫁,养孤童九人”。
此事终达南学总署。苏霁阅报良久,提笔批道:“民心所向,即法之所依。自即日起,凡参与公益者,无论出身贵贱、过往清浊,一律准入官碑名录。旧例废。”
诏令下达当日,长安御史台震动。三名老臣联袂上奏,称此举“淆乱纲纪,纵容逆类”,请求严惩擅自立碑之民。刘珩览奏不动声色,反命工部将“陈石头碑”拓片复制百份,分送各州县学堂,附谕:“此碑非祭一人,乃祭万民之心志。尔等若不懂,可去百姓学堂听课三月。”
朝野为之语塞。
与此同时,北方边境再传异动。匈奴左贤王遣使南来,携礼请师。原来其部近年连遭旱灾,牧草枯竭,族中长老忆起季汉“共读网”之策,遂决议仿行。使者言:“我等愿以三十匹良驹、千张皮毯,换十位教师、百册农书,并乞派医者传授抗旱保畜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