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第2页)
没错,小马珍珠是黄毛的仔子!
它陪着融珍经历了质子生涯的屈辱与艰险,陪着他从西厥归来,陪着他大杀四方。
小马珍珠,老马珍珠,死马珍珠。称呼在变,岁月在流。他融珍从青涩质子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而这匹忠实的坐骑,却走完了它的一生。
融珍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在西厥草原上纵马驰骋的畅快,被匪患围堵时珍珠机敏地带他冲出重围的惊险,帮助章西复国途中是珍珠的体温温暖了他几乎冻僵的身体……
最后一次骑它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两年半年前了,那时它已经有些老态,但他仍习惯性地每日去马厩看看它,亲手喂它几块蔗糖。
“十九岁,对一匹马来说,不算短寿但也不算长寿。”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安慰自己,可是他知道自己心头空落落的。
这世间,能毫无保留陪伴他近二十年的,除了这匹不会言语的牲畜,还有谁?
“来人,在后花园,选一处开阔向阳的地方。”融珍站起身说道,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他继续说道:
“本王要亲自埋葬这位老友。”
下人们面面相觑,葬马于王府花园,这于礼不合。但无人敢质疑摄政王的决定。
夜色更深,后花园却灯火通明。融珍亲自监督着家丁们挖了一个深坑,他拒绝了仆从们的帮忙,亲手将包裹着洁白绸缎的珍珠放入坑中。
填土的时候,融珍沉默地接过铁锹,一铲一铲地将泥土覆盖在那曾经承载了他无数岁月的身影上。
当珍珠的坟冢隆起,融珍伫立良久。随后他转身,看向柳根儿说道:“根哥,去库里取一株从燕云州的青松苗和来。”
树苗很快被取来,融珍亲手将它栽种在珍珠的坟冢之上。细小的松针带着新生的翠意在晨风中微微颤抖。
融珍伸手,轻轻抚摸着松树苗的枝干,目光却看向南方。
岭南……天府星南移?他不在乎星象真伪,只在乎这预言能否为他所用。
正如当年“天府星北移”让他这个质子在西厥多了几分体面,如今的“归位”,或许也能成为他欧固岭南的好时机。
“老伙计,你在此安睡吧。”融珍对着坟冢低语着,他的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他继续说道:“看这松树,替你,也替我,看着这王府,看着这天下。”
一缕晨光照射在后花园内。新栽的松树挺立在坟头,稚嫩却笔直。融珍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去,他步伐坚定。伤感是短暂的,前路,还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
弹劾融珍
按照惯例,天阙帝国的早朝要随第一缕晨光开始。
鎏金铜鹤香炉在金銮殿两侧挺立着,殿内文武百官根据金砖的缝隙。站成一条直线。
融珍依旧穿着那身玄色蟒纹朝服,腰间束着玉带,头上戴着紫金冠。他步履沉稳地走上殿阶侧的摄政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