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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二(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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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又声应他要求在下面帮他扶着梯子。透过树叶成像的光斑在他肩头和脊背跳跃,江聆努力伸长手臂,在空气中挥手,没曾想真把那页讲稿给吹了下来,刚好落在宁又声怀中。

他低头,对上宁又声的面容,树影掩映在少女的脸侧,自由摇曳,将她困于明与暗之中。

她扶着他下了梯子。

随后,女孩的裙摆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如一朵白色山茶,发髻上长长的黑色蝴蝶结丝带随风飞扬。

这条白色的及膝纱裙和香奈儿的玛丽珍鞋是“老人”送给她的毕业礼物。宁又声知道很贵,本不想收,但那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送的,要是不收,母亲的面子就没地方放。

她的发型是小C帮忙盘的,她吐槽她像乐佩。

“宁又声,你今天好漂亮。”

她听到了他的赞扬,嘴角忍不住上扬,背后皮鞋踩在石头路上的声音告诉她,他在自己身后。

他跟上来,与她并肩。

据说这一届学生会文体部部长是莫奈和慕夏的粉丝,力排众议且夹带私货地把原本设计的充气红色龙门改成了花门。

加之学校今年出了好多个清北,校长和董事会心情大好,于是应允他们拿着钱造。

花门下铺着长长的红毯,应该是上一届用过的,一年前的闪粉和彩带片还粘在那里。

从小径的阴凉走出来,他们在阳光下慢慢走过这长长的路,经过花门时,那缠绕着的白玫瑰的花瓣落在他肩上。

宁又声帮他摘下,正准备扔到地上,江聆却从她手中抽走这片无暇,塞到了西装口袋里。

他们走过这扇繁花与希望的门。

宁又声以“逆袭”事迹被选为学生代表之一上台发言,她优雅甜美的装扮一时让人忘记了这是那个打得陈龙哭天喊娘的“疯狗兔子”,连同她那双厌世的眼都温柔了起来。

宁又声不爱说假话,但还是只能读被老师改过稿子,她的声音回荡在礼堂:“或许,我曾经咒骂过千百遍的地方,也变成了身份上无法再续的惦念。有人从这里走出来,到地北天南;有人从外面走进来,过万水千山。

回忆备考,我们好像天然地有把天塌的‘大事’放平的本事……总之,再见永远是相见。”

江聆微微别过脸,走廊的风吹不进来,带不走那短暂的失态。

母亲面上平静,保持优雅,却烦躁地把纸巾扔在他怀里。

他整理好情绪,对台上的宁又声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他也学着母亲和父亲的样子,开始表演了。

宁又声站在台上,隐约看见江聆在抹眼泪。

穿着汉服的小A、便装的小B、COS成小樱的小C也在抹眼泪。

为谁呢?

她想。

希望是为自己吧。

随后尾音落下,她在掌声中走向后台。

宁又声不爱看表演,正觉得没事干的时候,江聆从不知哪个角落冒了出来。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她身边,略有不满:“我以为你会说什么‘感谢一个特别的人’诸如此类的话呢,怎么跟诗朗诵一样。”

她掰着手指说:“要是让某人联想到自己,得把妆哭花了吧,我这都是为了你的颜面。”

江聆撩撩头发,调侃道宁又声难得这么活泼。

她戳戳他的肩膀,觉得他对自己有很深的误解:“喂,江聆,我就算是铁人也很讨厌苦逼高三生活的好不好?都说学海无涯苦作舟,但是上一辈子高三还不如学泰坦尼克号撞冰山呢。”

她这话跟在网上抄的段子一样,初听会被逗得哈哈大笑,可渐渐的,他却从她的喜悦中读出了一丝哀伤。

这或许就是青春最后的底色。

台上的演员们还在热闹地演着,后台这个隐蔽的角落里没有什么人,他们就这样干巴巴对坐着,谁都能接谁一句话,但每个话题都只能聊几句。

而后只剩表演的背景音。

宁又声问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玩名叫“没话找话”的游戏。

江聆说:“再多说几句吧,都最后了,能多听听一个人的声音,以后认出他的几率就大一点。”

宁又声又破坏了气氛:“人的骨相在十八岁左右就已经定型了,除非整容或七老八十,否则还是能认出来的。”

江聆着急嘱咐道:“你可别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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