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第4页)
“黎曼教授亲自来信问夏洄什么时候去,语气很着急,不怪傅熙沉不住气,教授对那份实习测试非常满意。”
陆恒坐在谢悬稍微后面一点的位置,低头看邮件,脸上立刻露出讨好的担忧:“要我去把傅熙带回来吗?他闹得有点大,被黎曼教授那边知道了,是不是不好解决?”
“不用,让他闹去吧。他那个脑子,去了也会被教授辞退的。”
谢悬喝了一口酒,眸光流转:“而且,刚才教务处来消息,说夏洄取消了实习生申请,他和傅熙谁也去不成,他想报复夏洄也是情理之中。”
“夏洄这么倔?”路恒眨了眨眼睛,看向夏洄:“他看上去很乖啊……”
“乖吗?那应该是你的错觉。”
谢悬镜片后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
那扇窗后,高挑的男生孤零零站在角落里,比起周围人,他很清瘦,过于苍白了点,敬业地捏着脏抹布,手背淡淡青绿的筋络表面流淌着脏水,雪白肤肉浸泡着淤泥,有些暴殄天物。
喧闹的阶梯礼堂里,明亮光线照进玻璃墙,照亮了他的侧脸,更远的地方却死寂乌黑。
地板上有脏水桶,被傅熙的人踹开,一步步逼近了男生,他们在说话,语气很差,男生皱着眉,背靠在凸起的器材表面,他的肩膀被怼了两下。
他还穿着劳工款漆皮长靴,这一下子,他的鞋跟猛地抵在杂物架前,瞬间就站不稳了,险些摔倒。
晚会的一切安排都应该由校联部准备,可是校联部的人早就跑光了,似乎急于和这一幕脱离关系。
池然他们那几个特招生也远远站着,被傅熙的几个跟班给挡住,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夏洄。
明明最开始矛头指向的是池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矛头回到了夏洄身上。
“他能不乖到什么程度?”谢悬想起江耀那副冷静到近乎淡漠的表情。
不可能的,只要他们同住在北区,江耀就一定见过夏洄。
……那么,阿耀是出于什么心理才拒绝承认?
在过往的时光里,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阿耀是同性恋,阿耀也没有交往过任何对象。
等待江家独子的,只有联姻一条路。
“谁知道呢?”路恒笑着说,“谢哥,你要怎么弄他?”
谢悬微微垂着头,手指蘸了一点酒液,在玻璃桌上画圈:“那样说太粗鲁了,我在你眼里是那样的人吗?”
路恒脸上的笑猛然顿住,“我不是那个意思,谢哥……”
谢悬并没想为难他,食指屈起敲了敲桌面,眸中划过微不可查的笑意,“等迎新晚会结束后,想办法把夏洄留下来玩点小游戏,不要太过火。”
陆恒听见谢悬没发作,几乎是松了一口气,“知道了,谢哥。”
他小心翼翼地陪着笑,找补自己的场子,“……这比枯燥无聊的晚会好看多了。”
后台那边,傅熙貌似忍不住了,把夏洄从角落里抻出来,脸上的笑也没了。
谢悬掂量着高脚杯的细长鹤颈,紫蓝光晕迷离,淡淡地笑了下。
“比起阿耀的反常,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傅熙这幅斤斤计较的样子了。”
他喜欢死水被轰炸的快感,“上学简直是最无聊的事,不知道阿耀怎么坚持每天都来,真羡慕靳琛和白郁。”
话音一转,谢悬垂下眼睛,心不在焉地说:“夏洄可能是个能改变联邦未来科研领域的天才,他不是普通的特招生,傅熙想和他交朋友,我为什么要阻止?”
陆恒没有说话,大概明白了谢悬的意思。
谢家在教育领域根治深重,谢悬必然会看中夏洄。
路恒瞥了一眼那地方,不太在意地勾唇。
很快,叮啷作响的冰块撞击杯壁。
陆恒很知趣地带着其他同学继续喝酒,对玻璃墙里发生的事兴趣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