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江南大学外聘讲师(第2页)
回到营地已是傍晚。次仁活佛听完讲述,久久沉默,而后从怀中取出那本周正雄当年赠予的手抄本,递了过来。
“我一直守着它,等着你来。”他说,“你父亲不仅救了我的命,也让我明白,医术可以跨越信仰、语言与种族。这才是真正的佛法。”
当晚,周小宇将所有资料数字化备份,并通过卫星网络传回扶阳学院数据中心。同时,他向总部提交申请,建议启动“雪域薪火计划”,联合藏、蒙、维、苗等少数民族医者,共建一个多民族传统医学共享平台。
消息传回云南,周正雄看着屏幕上那份来自西藏的加密文件,手指轻轻抚过“格桑丹增”四个字,喃喃道:“老师……您终究还是把火炬交到了下一代手里。”
与此同时,国内局势悄然回暖。
随着“百城千人义诊计划”成果持续发酵,《大地上的良方》纪录片引发全民热议。越来越多患者自发组织“扶阳疗法体验分享会”,甚至有退休教授撰写万字长文论证其临床价值。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罕见发声,称将设立专项基金支持民间优秀疗法规范化发展。
而赵启明的“中华传统医学合规联盟”则陷入内讧。一名核心成员实名举报其借审查之名打压异己,实际是为了垄断药材市场。多家媒体跟进调查,揭露其控制的境外制药公司正在低价收购中国濒危药用植物资源,意图反向专利封锁。
舆论哗然。公众开始意识到,这场所谓的“标准化运动”,本质是一场资本对传统的围猎。
六月中旬,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式宣布,《扶阳疗法》成功入选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颁奖词写道:“它不仅是医学技艺的传承,更是对人性尊严的坚守。在全球医疗日益商品化的今天,它提醒我们:最好的药,往往不在实验室,而在人心之中。”
授奖仪式在北京举行。周正雄作为代表登台发言,全场寂静。
“三十年前,我是个逃亡的赤脚医生,被人打得半死,躺在桥洞下喝雨水活命。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多伟大,而是因为一路上,有太多普通人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拾荒的阿珍阿姨,难产获救的母亲,瘫痪后重新走路的老农,还有无数素不相识却愿意相信我们的患者。”
他顿了顿,声音微颤:“所以我想说,非遗不是终点,而是起点。真正的遗产,不是写在纸上、挂在墙上的荣誉,而是每一个愿意伸手救人的人心中那团不灭的火。”
台下掌声如潮。
就在此时,颜思月接到紧急电话:广西某山村暴发罕见病毒性脑炎,患儿高烧抽搐,现代医院束手无策。当地村民自发联系扶阳义诊点,恳求派医救援。
会议结束当晚,周正雄、周小宇父子再度出发。
飞机降落在柳州机场时,大雨倾盆。他们换乘越野车,在泥泞山路行驶六小时,终于抵达那个被群山环绕的小寨。村口早已聚集上百名焦急的家长,许多人抱着孩子跪在雨中。
卫生所条件极差,没有呼吸机,没有ICU。但他们带来了标准化药包、便携针灸仪和远程会诊系统。
“诊断为‘热毒攻心,阳气欲脱’。”陈东通过视频连线指导,“立即施以‘三焦清解汤’加减,配合十二井穴放血退热。”
周小宇亲自执针。他记得父亲说过:“每一次下针,都是与生命的对话。”此刻,他屏息凝神,指尖稳定,银针精准刺入患儿十宣穴。鲜红的血珠渗出,伴随着一声微弱啼哭,孩子的体温开始缓慢下降。
三天三夜,他们轮班值守。周正雄熬药、把脉、调方;周小宇记录数据、协调物资、安抚家属;颜思月负责心理疏导与社区动员。
第七日清晨,最后一个孩子退烧睁眼。整个村庄爆发出欢呼声,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阿婆拉着周小宇的手,老泪纵横:“你们不是外人……你们是菩萨派来的亲人啊。”
离开那天,全村人列队相送,孩子们捧着野花塞进他们怀里。有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递上一幅蜡笔画:画上是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牵着一个小男孩,背景写着歪歪扭扭的五个字??“爸爸回来了”。
周小宇怔住,眼眶骤然发热。
他知道,这不只是对某个医生的感激,更是对一种承诺的回应:无论走得多远,总会有人回来。
返程途中,他在日记本上写道:
>“这一趟,我终于懂了父亲为什么宁愿流浪十年也不肯回家。因为他怕自己不够好,怕辜负‘父亲’这两个字。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父亲,不是完美无缺的人,而是哪怕遍体鳞伤,也依然选择归来的人。
>我不再只想成为他的儿子。我想成为下一个点燃火把的人。
>归魂草不会让人死而复生,但它能让迷失的灵魂找到归途。
>而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我也变成别人故事里的光。”
飞机穿越云层,阳光洒进舷窗。他望着窗外无垠蓝天,轻轻闭上眼睛。
而在遥远的疗愈森林,新一批学员正在工坊学习制陶。南南教他们捏一只简单的碗,说:“不必精美,只要用心。每一寸弧度,都是对生命的敬意。”
那只曾经未干的紫菀花陶罐,如今已被安放在学院纪念馆中央,玻璃罩内灯光柔和。旁边电子屏滚动播放着一句话,源自周正雄最初的誓言:
**“我不求人人健康长寿,只愿世上再无人因贫穷而失去治疗的权利。”**
风又起,铜铃轻响。
星河璀璨,宛如万千火种坠落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