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搜刮一空上古道器求订阅(第2页)
言昭怔住:“可……这里的土地已被‘无念之心’净化,任何带有情感印记的建筑都会被自动清除。”
“那就让它清除一千次,我建一千零一次。”
白犬跃上桌面,仰头长啸。一道银光自它口中喷涌而出,如细雨洒落屋内。许知远双手结印,将言昭的手稿一页页投入光芒之中。纸页燃烧,却不化为灰烬,反而升腾起缕缕光影??那是文字背后的真实画面:战火中的拥抱,病床前的握手,婚礼上的泪眼相望……
木质梁柱自虚空中浮现,青瓦铺顶,檐角悬铃。院中一棵桃树拔地而起,花开满枝,随风轻颤。屋内灶台温热,锅中有粥微沸,香气弥漫。
忆屋成。
刹那间,整座城市警报大作。天空中,“无念之心”骤然闪烁红光,一道冰冷女声回荡全城:“检测到高浓度情感残留,启动净化程序。”
云层裂开,无数银色雨滴降落??那是溶解记忆的酸雾,专为摧毁一切“非必要情绪载体”而设。
酸雾触及忆屋外墙,木料发出滋滋声响,迅速腐蚀剥落。可每当一处崩坏,许知远便以血为引,划破手掌,将鲜血融入地基。他的血中流淌着亿万生灵复苏的情感之力,竟使朽木重绽新芽,断壁重生砖瓦。
“你撑不了多久。”言昭看着他不断撕裂伤口,心疼道。
“我不需要永远。”许知远喘息着,“只要够久,久到有人愿意走出来看一眼。”
果然,第二日清晨,有个小女孩站在街对面,望着那座屡毁屡建的小屋。
她约莫七八岁,穿着统一配发的白色童装,脖子上挂着药瓶吊坠。可她没有喝药。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眼中竟有水光。
“她在哭。”白犬说,“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许知远走出门,蹲下身:“你看到什么了?”
女孩指着忆屋:“那棵树……我梦见它开过花。妈妈以前讲过故事,说春天会有桃花落在汤圆上……可妈妈现在不说话了,她说喝了药就不必再想过去。”
“你愿意进来喝一碗热汤吗?”许知远轻声问。
女孩犹豫良久,终于迈步。
踏入门槛那一刻,她忽然抱住头,尖叫起来:“头痛!好多声音!妈妈在哭!爸爸在喊!他们在打仗!他们在分开!我不想忘!我不想忘啊??!”
她倒在地上抽搐,显然是体内药物与外界情感冲击产生剧烈排斥。
许知远立刻抱起她,将一滴白犬赐予的银露注入她眉心。那是“记忆守护之息”,能短暂屏蔽药物压制,让灵魂自由呼吸。
片刻后,女孩睁开眼,泪水滚滚而下。
“我想起来了……”她呜咽,“妈妈不是不爱我,她是被逼着喝药的……那天她抱着我说对不起,然后……然后她的眼神就空了……”
她扑进许知远怀里,嚎啕大哭。那是宁安城三百年来,第一声真正意义上的孩童啼哭。
这一哭,撼动了整座城市的心脏。
第三日,忆屋前多了三人。一对青年男女,牵着手,眼中含泪。他们曾在药剂站相遇,彼此吸引,却被系统警告:“情感联结可能导致记忆恢复风险,请立即分离。”如今他们来了,只为听一句:“爱不是病。”
第五日,十人伫立门前。他们曾是军人、教师、医生,如今只是“居民编号”,但在某次夜梦中,他们梦见了自己的名字。
第十日,百人聚集。他们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那棵桃树,看它在酸雾中凋零又绽放,仿佛见证某种不可磨灭的信念。
而“无念之心”终于暴怒。它释放出最后一道指令:全城强制注射加强型遗忘剂,剂量足以永久关闭情感中枢。
就在执行前夕,言昭站上了城中心广场的广播台,将那卷《百哀书》高举过头。
“我是言昭,宁安城第十七代史官!”他嘶吼,“今天我要讲述一百个不该被抹去的故事!第一个,是我的妻子,苏禾。她因拒绝服药,被判定为‘不稳定因子’,于两百年前送往‘静默塔’,终生监禁。我从未见过她最后一面,但我记得她最爱吃杏仁糖,记得她笑起来左边酒窝更深,记得她说‘如果有一天我忘了你,请打我一巴掌,让我疼回来’!”
他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声音响彻四方。
“第二个故事,是林远与沈清。他们相爱十年,却被系统判定为‘重复性情感消耗资源’,强制拆散。林远在注射前写下遗书:‘我宁愿痛苦地活着,也不想幸福地死去。’”
“第三个,是陈阿婆。她每天坐在窗边数星星,因为她记得孙子说过,死后会变成星星回家。可现在,她连‘孙子’这个词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