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初融乡里二(第2页)
当夜,月色晦暗。冀北川与张祥化,身披夜色,如同两道融入阴影的幽灵,伏于羊圈附近的山石后。
夜半时分,腥风骤起,几双绿油油的眸子在黑暗中亮起。三头体型壮硕、獠牙森白的山狼悄无声息地逼近羊圈,涎水顺着嘴角滴落。
就在头狼跃起扑向木栅的刹那!
“动手!”冀北川一声低喝,声如闷雷。
黑暗中,两道身影暴起。
没有花哨的招式,冀北川手中厚背砍刀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带着千钧之力,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劈在头狼的颈侧!骨骼碎裂声令人牙酸!张祥化则如鬼魅般欺近另一头狼,猎叉毒蛇般刺出,瞬间洞穿其咽喉,手腕一抖,竟将那百十斤的巨狼挑飞出去!第三头狼刚欲转身扑咬,张祥化的短刀已如闪电般抹过它的腰腹!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不到三个呼吸。三头凶悍的山狼便已毙命当场,连一声像样的哀嚎都未能发出。
血腥气在夜风中弥漫开,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残酷力量。
翌日清晨,当村民们看到羊圈外那三具狼尸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赵五更是感激涕零。
“冀爷!张爷!多亏了你们啊!不然我这羊…我这…”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分内之事。”冀北川依旧是那副沉稳模样,擦拭着刀上的血迹。
“冀爷,张爷,您二位这身手…能不能…能不能教我们几手?这山里不太平,大家伙儿也好防个身啊!”几个胆大的年轻后生围了上来,眼中满是热切和敬畏。
冀北川与张祥化对视一眼,看向孟希鸿。孟希鸿微微颔首。
“可以。”冀北川言简意赅。
于是,村头那片稍平整的空地,成了临时的演武场。
孟希鸿看着后生们在此挥汗如雨,心中已悄然将其视作未来宗门的雏形。
他日若能立宗,这强身健体、凝聚人心的演武之地,便是最基础的根基。
冀北川与张祥化并未传授高深武学,只挑选了几式简单实用、易于配合的拳脚功夫和协同围猎的技巧。比如,如何合力对付野猪,如何利用地形困住野兽,如何快速准确地投掷标枪或石块。
他们教得认真,要求严格,一丝不苟。青壮们学得更是卖力,汗流浃背,呼喝声响彻村头。
几个月下来,这支由村中青壮组成的队伍,虽离真正的武者相去甚远,但眼神中的怯懦消散了,多了几分彪悍与协同的默契。
他们看冀北川二人的眼神,充满了由衷的崇拜与依赖。一张以武力为纽带、心向孟家的无形之网,悄然在云泥乡张开。
而孟家小院,在村民们心中,已悄然成为这片土地上安全的象征。
暮色四合,炊烟袅袅升起,带着柴火与饭食的暖香,将云泥乡笼罩在一片安详的烟火气中。
孟希鸿独自立于小院中,目光缓缓扫过这方小小的天地。
妻子白沐芸在灶间忙碌,温婉的侧影在灯火下显得宁静而坚韧。
院角,6岁的孟言卿结束了一天的苦练,正用井水冲洗着精赤上身沾染的汗水和尘土,少年人的肌肉线条在暮色中已初具棱角。
屋内传来次子言巍稚嫩却清晰的诵读声,字字句句,仿佛带着某种洗涤人心的力量。
而言宁则在酣睡中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咂咂嘴,周身那无形的灵蕴场域微微荡漾,院外药圃里的灵药似也随之舒展了叶片。
看着酣睡的言宁,孟希鸿不由无奈一笑,这妮子都快5岁了,天天不是吃就是睡,这天生仙骨也不知是福是祸。
篱笆外,隐约还能听到村头演武场传来的、年轻后生们中气十足的呼喝声。
数月光阴,如同山涧溪流,看似平缓,却在无声中冲刷着,改变着。
孟希鸿胸中那因逃亡和仇恨而激荡的戾气,在这琐碎而真实的乡野生活中,在这为家人撑起一方安宁的砥砺中,渐渐沉淀下来,化作山岳般的沉稳与深潭般的冷静。
夜色渐浓,孟希鸿的目光穿透渐浓的暮色,落向老仙山深处。族谱在识海中无声翻动,家人的状态如温暖灯火印照心尖。
孟希鸿看着逐渐向好发展的孟家,不由心中一笑。
而村中那些零散的低阶灵草、普通的矿物、村民口中真假难辨的传闻,让他隐隐觉得与村东那片云雾缭绕、被称作“老仙山”的苍茫群山有关。
如今孟家已然在云泥乡站稳脚跟,正稳步发展。
而他,或许也该去看看那“老仙山”到底潜藏着些什么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