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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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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傅徽之又去傅时文坟前告慰一番。而后去国公府取钱欲先带往岭南。绢帛携带不便,故只先取走了五百金。

言心莹本意是让傅徽之再养三日,谁知前两日便这样忙过去了,只有最后一日能歇一歇。而言心莹最后一日也没闲着,为傅徽之备药路上吃。

第二日一大早二人便坐着马车上路。

一路上马车不敢停,每到郡县城乡便换马,总算比礼部侍郎先赶到了。

到后傅徽之立刻去父兄坟前跪守,以赎他在父兄死后未曾立刻赶来守灵之罪。

竟比礼部侍郎早了两日到。傅徽之跪在父兄坟前守了两日,

跪了一日后,双膝肿痛。傅徽之知道自己很快还要扶灵,不能在此刻让自己走不了路。第二日便改为盘坐守在坟前。

言心莹与白潏露则代傅徽之去寻傅家族人。有多少族人,住在何处,傅徽之早写了名册。便是亡者也写了其父母妻儿的安置之所。

大多人还是愿意回京的。极少这些年在岭南成了家的不愿走,还有一些不想回京也不想继续在岭南的想另寻一处居住。

傅徽之早将绢帛也折算成黄金,计总数,每家该分得多少一清二楚。言心莹将带来的黄金主要先散给了不愿回京的那些人,其余人可待回京后分其余黄金与绢帛。

两日后,礼部侍郎赶到的时候,言心莹还未寻到所有族人。还好他们尚须休整一日,言心莹便趁机寻到了余下的人。

次日,一行人便上了路。

此处距京城三千里还多,若当真扶棺归,确保孝子身子能久持,一日自行不了多久。没个一年半载是到不了京的。

而皇帝下令迁葬是有限期的。故棺木用车拉。傅徽之只能徒步跟车扶着棺木。

礼部侍郎不会阻拦孝子扶灵,但也不会为了孝子延误期限。他能做的只是命人正常赶路,而不是将车赶得飞快,故意让孝子跟不上而已。

只是纵他们是正常赶路,傅徽之要跟上还是很吃力。

傅徽之大病初愈,未养几日便马不停蹄地赴三千里外奔丧。又在父兄坟前不眠不休守了三日,早已是强弩之末。

多的时候每日要徒步跟车一百里,身子强健的人都受不了。何况傅徽之。

故第三日傅徽之便病倒了一回。醒后又强撑着病体去扶。礼部侍郎终是看不下去,命人缓缓赶车。如此,每日行五十里都是多的。

傅徽之不知摔了多少回,浑身多处青紫,而双手也屡次破皮流血,已不堪入目。白潏露苦劝多回,傅徽之从不听。言心莹见傅徽之如此,自然也火大。但此等尽孝之事,她不能说什么,终究一声没吭。傅徽之跟车时不许人扶,她只能在傅徽之摔倒后去扶他而已。

捱到了第七日。纵车行得很慢了,傅徽之一日还是要摔个数十回。一回比一回更难爬起来。

礼部侍郎与众人再看不下去,以哀毁骨立,损伤受于父母之身,非孝之道为由,苦劝傅徽之。他方肯坐车养病。

众人赶路更急。药吃完了,言心莹只能趁难得歇息的时刻去买药煎药。

这一路上傅徽之寡言少语。有一日将到京,车马停下小憩时,傅徽之向侍郎要了笔墨。言心莹没有问他要写什么,只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望向车窗外。

良久,言心莹才回头。傅徽之写什么一向很快,可这么久了纸上仍一字未写。

言心莹不由望向傅徽之,想问他究竟要写什么,迟迟不下笔。却看见他在暗暗垂泪。

言心莹怔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傅徽之大抵在写祭文。她最终没有开口,轻轻掀帘下车。

父兄迁葬皇陵后,傅徽之于坟茔前焚《祭父文》、《祭大兄文》,并跪守三日。

永昌元年十二月,赵国公被诬谋叛。赵国公三子傅徽之亡。

永昌十年七月,傅徽之携证入京,举发襄阳郡公谋叛。太子谋反被废,晋王立。同月,太子助傅徽之呈证。皇帝下罪己诏,昭雪赵国公旧案,并遣礼部侍郎至岭南吊唁。

八月,皇帝传位于太子。新帝即位,尊父为太上皇。

九月,赵国公父子迁葬皇陵。上皇亲至皇陵酌奠。

至此,震惊朝野的傅家冤案落幕,成了天下人口口相传的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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