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请戏驱傩都尉出关13(第1页)
翌日。
县太爷从县衙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昨天晚上“金甲神人”所言不虚,在此刻的街面上,已然是完全无雪,甚至远远还能听到一二爆竹的声音。
虽然只是雪不再落下,天气严寒依旧,可是这一点的变化,。。。
风穿过废墟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低鸣。林朔站在剧院后台那间密室中央,手中笔记本散发出的蓝光映得四壁泛青,那些挂着乳牙吊坠的照片仿佛在光影中微微颤动,像是沉睡之人睫毛轻眨。禾苗将最后一枚铜钱轻轻放在空白相框前,铜钱落地时竟没有声响,如同被空气吞没。
“终焉之井……不是一口井。”她忽然说,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进人心,“是系统本身。它以遗忘为水,以沉默为岸,把所有不该存在的名字冲刷进虚无。”
林朔点头,目光落在墙上一张边缘焦黑的老照片上??那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一场集体宣誓仪式,上百名儿童跪在雪地里,高举右手,口中念着:“我愿舍去旧名,换新魂入世。”而他们的影子,在雪地上竟无一显现。
“他们早就开始了。”他说,“从第一声童谣被禁止唱起,从第一个母亲因‘情绪不稳定’被送走开始。这不是阴谋,是百年来缓慢生长的规则。”
话音未落,投影仪突然卡顿,黑白画面扭曲成一片雪花。紧接着,荧幕上浮现出一段从未见过的影像:一个身穿灰布长衫的男人坐在灯下,面前摆着一本与林朔手中几乎一模一样的笔记。他缓缓写下:
>“吾名沈知行,守语司第七科初代执笔人。
>今日焚我妻遗书三封,毁我子画像两幅,断其名于族谱。
>我非无情,实为大义。若记忆可杀,则痛楚自灭;若名字可删,则纷争不生。
>愿以吾心为炉,炼万民归静。”
影像至此中断。
禾苗呼吸一滞:“他是……创始人?”
“也是受害者。”林朔翻动笔记,一页页泛黄纸张自动翻起,似有无形之手在引导。新的文字浮现:
>“沈知行之子五岁夭折,因难产无人施救??村中医生已被调往城市,因‘情感依附过重不利效率’。
>其妻疯癫,日日呼儿名,扰邻不安,遂被列为‘精神污染源’强制隔离。
>沈知行亲手签署清除令。当晚,他写下第一道‘静默诏’:凡引发群体哀伤者,皆属非法存在。”
林朔的声音沙哑如磨刀石擦过铁皮:“他用制度报复命运。把自己的痛苦变成律法,让所有人都不能再爱、不能再记、不能再哭。”
寂静中,铜钱忽然转动一圈,指向密室角落的一扇暗门。
两人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里面是一条向下的螺旋阶梯,石阶上刻满细小符号,竟是数千个被划掉的名字,有些已被苔藓覆盖,有些还渗着暗红血迹般的痕迹。越往下,空气越冷,呼吸都凝成白雾。墙壁逐渐由砖石变为岩石,最后竟露出漆黑如墨的岩层??那是地脉深处才有的“冥骨岩”,传说中能锁住灵魂回响的矿物。
尽头是一间圆形石室,中央立着一根通顶石柱,柱身缠绕九圈铁链,每一圈上都挂着一枚乳牙,共八十一枚。而在柱底,静静躺着一口青铜匣,匣面铭文清晰可见:
>**“名止于此,魂安于无。”**
禾苗伸手欲触,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她的玉笛骤然震颤,自发飞出,悬于匣上,乳牙音孔对准匣缝,仿佛要吹奏什么。
“它认出来了。”她喃喃,“这是最初的玉笛容器……也是第一代执笛者的棺椁。”
林朔翻开笔记,最新一行字缓缓浮现:
>“八十一枚乳牙,对应八十一场‘清语祭’。每祭一次,便有一村失声,一镇忘祖。
>最后一枚尚未摘下??唯有当有人愿意以真名称呼所有死者,此匣方可开启。”
他抬头看向禾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点头,眼中已有泪光:“我们要念出他们所有人。”
不是读,不是写,是**呼唤**。要用嘴唇说出每一个曾被抹去的名字,用喉咙发出每一个本应响起的哭喊与笑声。而这过程一旦开始,就不能停。哪怕喘一口气,铁链就会收紧,将诵念者绞杀当场。
“你准备好了吗?”她问。
林朔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支用陈皮遗留的蓝莲花茎削成的短笛,横于唇边:“你说过,名字不是枷锁,是证明。现在,轮到我们做证人了。”
两人并肩站定,面向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