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第4页)
薄欢不是个会退缩的人,持着酒杯,起身走到蒋瑶身前,刚好挡住薄迎。
“蒋小姐,还是个忠贞不二的姑娘,”薄欢将酒杯递过去,因为卡座的台阶,她显得居高临下,可以将她的神色全部收入眼底,可蒋瑶的定性,显然比陆言澄好很多。
不动声色,瞧着薄欢,眼神没有偏移半分。
“我想,这是我该报答陆少的,”蒋瑶轻笑着,也很是温和,却并没有去接那杯酒,过于谨慎,“只是给薄小姐和陆少添了不少麻烦。”
“我许是不该来的。”并没有怨怼,更多的是平和接受权利的高墙将她排外。
林寄欢嗤笑,在薄欢打算将那杯酒递给陆言澄,近一步试探蒋瑶的情绪时。
林寄欢却伸手,覆盖着她的指尖,握住了酒杯,而陆言澄也有了动作,好似是要接下酒杯。
林寄欢却瞧着他笑了,发梢微垂,倾身咬住了杯口,指腹托底,让那酒杯在她的手中倾斜。
那酒液,全部顺着喉间灌入,带着烧灼的热意,席卷着眼尾的嫣红,直至一滴没剩。
林寄欢用舌尖,去勾唇角的酒渍,带着几分噬笑:“何必去顾及那些不识货的感受。”
“明明是喜欢那些例外的权势,和优先的待遇,还好似深情至极,连自己都骗过了,明明女伴也没缺少过,就以未婚夫自居了。”
“林寄欢!”陆言澄拂手,甩开被蒋瑶拉扯的衣袖,“别以为我下位,你就有了机会,凭你附庸她而来的名字么,还是你那个攀附薄家的母亲——”
清脆的响声,自陆言澄的脸侧传来,湮灭在嘈杂的音响中,因霓虹的灯晕,并未引起周遭的注意。
可薄欢的神色也寸寸成冰,颤抖着指尖,嗓音也凝着冷峭:“陆言澄,你该有点分寸。”
薄欢的动作,比林寄欢要快,拍在他脸上时,无异于凌迟的痛意,都没让她容色变更。
她感受着手掌的发痛发胀,而后被薄迎小心持起,轻微细细密密的吹拂:“痛不痛。”
也就是此时,在众人的混乱中,蒋瑶颇为隐晦的看着薄迎,那个眼神很复杂,带着痛恨、嫉妒,恶意,好似将薄迎层层剥开。
薄欢眉宇,头一次拧起,若有所思的看向薄迎,可对上的是她毫无保留的关切:“没事的,姐姐。”
“薄欢……”林寄欢有些无措,他一直都知道,薄欢待人很淡,情绪也很少浓烈。
儿时,他并不开心被这般对待,也不想一味得不到回应。
母亲说:“欢欢的性子稳定,很适合当童话里的公主,而他作为骑士,就是要守护公主的端庄,才是个厉害的小勇士。”
后来他长大了,又在和薄欢的相处中得知,她只是因为病了,才不能有大起大伏的心绪。
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瞧见薄欢的情绪高峰。
江雾见薄欢动手,也在瞬间冲了上来,拖着沉重的礼服,将想要靠近,却身形一滞的陆言澄推开。
“这不是你恼羞成怒、出言不逊的理由,陆言澄,你是真的没品又差劲,”江雾踩着高跟鞋,强势介入两人之间,发现距离过近,又用酒瓶将人抵开一臂,“且不说父辈之间是否有这样的约定,但这婚约从未在大众承认过,是你陆家张扬。”
“但这些年,薄欢在家中疗养,不论是公学、餐厅、宴会,哪里你没得到优待,可你陪伴薄欢的时间,又有多少,到薄家不出一个小时,你便会觉得是薄家上下瞧不起你,只看得起林寄欢。”
“那是因为,林寄欢不分雨雪交加,更不论烈日酷暑,永远会向着薄家前行。”
“这么多年,我没见有什么,能阻挡他。”
说实话,江雾虽然和林寄欢相互排斥,可在对薄欢从一而终这事上,前十八年,除了招财,就只有林寄欢。
哦,招财就是岳姨姨和薄叔给薄欢养的那只护卫犬。
“你觉得不公,在你仗着薄欢的名声,为自己谋取便利,林寄欢却日复一日,从未宣扬的陪伴,对比你来说,就公平?”
“他是从没有所图,不该牵连着家人被你诋毁!”
薄欢压着心尖,唇畔已经逐渐有了青紫的迹象,可她仍旧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