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第2页)
“也谢谢……”应寒栀郑重其事行了个抱拳礼,“陆一鸣同志!”
陆一鸣看她小人得志的做派,心生不满,立马开始反击:“等会等会儿……你先别急着谢。我这人睡觉打呼厉害,如果你只是单纯洗澡不方便,完全可以先借用我们房间里的卫生间,洗完了咱们三还是各自单睡。”
为了显示这个提议比刚才那个方案更好,陆一鸣还一副不忘为领导着想的口吻:“郁主任明天还有重要工作,晚上休息不好可万万使不得。”
郁士文闻言没表态,目光转向应寒栀,意思大概是把决定权交给她。
应寒栀静静看着语气浮夸的陆一鸣,权衡几秒后回答:“这样也挺好,我也不想影响郁主任休息。”
这一轮和陆一鸣的“小学鸡互啄”斗得有来有回,或者准确的来说,应寒栀真的没有要跟他斗的意思,但是偏偏他这个人就是欠。
睡值班室就值班室,没什么大不了的。
车子抵达使馆的时候,已是深夜。
“都吃过了,不用再安排。”为了尽可能减少同事们的麻烦,郁士文婉拒了行政楼夜间值班人员的陪同和照顾,示意他继续留在岗位上工作,不必大动干戈地再开伙。
“郁主任,那您这边晚上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值班室电话24小时都有人接的。”小伙子刘卓站得笔直,态度恭敬。
“外聘人员值班室在哪边?”郁士文不经意地问。
“宿舍区那边的小平房就是。”小伙刘卓试探性地问,“郁主任,您这边是需要了解什么情况吗?”
“没什么。”郁士文说着,转头看向应寒栀,从口袋掏出一把钥匙给他,“钥匙上有房间号,就按刚才的方案来,你自己先去洗澡,我和陆一鸣再聊聊明天的工作。结束了你电话通知我们,我们再回去。”
陆一鸣内心靠了一声,还聊工作?
应寒栀爽快接过钥匙,麻溜行动起来。一路上小跑着去拿洗澡衣物和洗漱用品的路上,她心想,还好是这样的安排,他们俩先留在这,等她完事了再回房间,不然借用别人的房间洗澡,尤其是异性,真的是太尴尬也太不自在了……
不得不说,郁士文是一个考虑周到的领导,至少目前来看,也是正派的,不像从前遇到的那些,稍微有点机会就各种花式精神骚扰或咸猪手揩油。
这边,应寒栀走后,郁士文轻声和值班的小伙子刘卓简单交流了几句。
值班的刘卓是今年新进被分配到驻T国使馆的办事员,级别和职务上,和已经任领事保护中心副主任这样实权副职的郁士文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作为“工作组”,在使馆这边属于“客人”,客场的基本礼仪以及对主场的尊重和分寸要有。
“我们可能还要在这边停留几天,明天能否请你帮我再跟馆内负责内勤的同事沟通协调下,再腾出一间房来。”郁士文态度谦和,丝毫没有领导的架子,用商量的语气请这位比他年幼几岁的小同志帮忙,他知道馆内人员众多,关系复杂是一方面,加之正值一个重大国际会议在T国召开,馆内的工作量要比平时多上几倍,个个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难免在一些小问题上会出些纰漏。
况且,住宿安排这些,严格意义来讲,都不能称之为“纰漏”。
以他的工作经验和政治直觉来看,如果应寒栀的身份不是聘用的合同工,大概今天的小插曲也不会发生。临聘人员的区别对待,不止是在部里,在哪里都能称之为常态,他不宜干涉过多。
他曾经提醒应寒栀早做打算,说领保中心的苦不是每个人都能吃下来的,没有正式身份和编制,付出和收获会严重不成正比。
她闻言愤愤不平,又信心满满。
但是他确实不看好应寒栀,方方面面都不看好。
抛开所谓的编制不谈,机关单位乃至国企的聘用制合同工不失为一份在京北养家糊口安身立命的工作,可偏偏,所有的部委办局中,在外交部谋这份差事是最不适合也是最没有性价比的。
能在这里长期干下去的聘用制,要么是解决两地分居长期随任外派的家属,要么是家庭条件优渥只想找个正经班上的本地土著。
应寒栀显然以上两条都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