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通看天气预报(第1页)
宋鸢交代完275,回来的时候,昭宁已经板板正正地坐在书案后的另一张椅子里了。
那是张北欧风的铅灰色餐桌椅,放在整屋略显严肃沉闷的红木家具的书房里,有种格外亮眼的小清新,连带着座椅上的昭宁都有种…年幼的、炙热的稚气。
她腰背挺得笔直,目光灼灼地看向老师的方向,身上那种对知识的热情和渴望,简直像是充满了气,即将爆炸的气球。
——老实说,昭宁自从知道宋鸢在家里上私塾时,就盯上这几位前来上课的夫子了。
起初是想抢人家的活儿。
她自忖虽然不算博学多闻,学富五车。
可再不济,也是自小跟着名学大儒读过几年书的。
自己孤身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能有个教书的活计差事,一来给宋鸢省一份花销,二来自己也好有个容身之处,岂不是两相便宜?
可惜,念头未等实施,就悍然执戟于昭宁发现自己不认识这里的字。
现如今宋鸢答应了让她同堂旁听,昭宁巴拉巴拉戟上浮沙,心思又活泛起来,目标也相当干脆直接——听课、认字,学学人家如何授课解惑,等学会了,还是可以去给人家当夫子。
简而言之,偷师。
也因此,昭宁的热情格外高涨,精神格外昂扬,态度格外认真…
直到温婉谦逊的郑老师扶了扶眼镜:“低质量恒星在死亡时抛出的气体包层,受到中心高温的白矮星发射的紫外光子电离辐射而发光。”
“…通常年龄不超过五万年”
“恒星外壳层发生脉动、热脉冲。”
“……”
“噗~”
昭宁的热情被浇灭,昂扬成了霜打的茄子,认真被茫然取代,进而只剩下了度日如年的煎熬,连带看窗外的太阳,都觉得它今日攀爬格外辛苦,步履异常蹒跚。
若非如此,怎么解释昭宁分明感觉熬了许久,可那日头才只吝啬得爬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
只可惜,半个小时还远远不是结束。
郑夫子讲完了学,布置了功课,昭宁也起身恭恭敬敬接下了。
原以为这堂课终于结束,夫子随后就要走,却没想到,夫子兀自行至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掏出一份功课,当堂批改起来。
再看宋鸢,她面无异样,一只手托着脸,已经在做今日的功课了。
昭宁悄悄哀叹一声,也只好坐回去,看那张密密麻麻,写满了不认识的字的纸。
这纸…可真白啊。
比白麻纸细腻,比宣纸硬韧,也不是那么容易损毁。
昭宁翻来覆去欣赏一通,又暗自忖度片刻,带着满满的主观偏见,暂时把这纸放在了“了不起榜”的五名开外。
再往旁边悄悄一瞥,宋鸢已经做完了正面一半的功课,正游刃有余地在另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
把昭宁的一系列小动作,都尽收眼底的宋鸢察觉到她的视线,温馨提醒:“你最好做一做,老师一会儿会讲这张卷子。”
闻言,昭宁压力陡升,只好硬着头皮去看纸上的那些鬼画符。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纸上虽然还是空白一片,但昭宁也不算什么都没学会——一眼一眼地偷窥了宋鸢这许久,她好歹是学会了抓这没毛的笔。
而宋鸢已经翻过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