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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便少化些吧,免得失真,倒不像是我了。”穗禾看着铜镜,任由欢儿一笔一划地描抹。
后来穗禾看到胭脂,笑着接了过来:“欢儿,这个我可是知道的,你昨日才跟我说过。”
“那姑娘自己描?”欢儿把镜子递给穗禾。
穗禾拿着小碟子,将笔尖轻轻点在红润的胭脂上,随后慢慢往脸上涂。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突然有了个想法:若是在眉心点上一点红,岂不像观音一样端庄?
说做便做,穗禾在眉心点了一点红,又用手轻轻蘸取胭脂涂在嘴上,镜中的人瞬间有了气血。
“如何?”穗禾转头看着欢儿,还转动着头让她看仔细。
欢儿看着穗禾眉心的红点:“这是?”
“点缀的红心。”穗禾看着欢儿,“如此,可好?”
欢儿点了点头:“这妆容很是新奇,就算是天府之下也从未有过,定能让公子一见倾心!”
得到肯定后,穗禾又看向身上的衣服。
“明白,这就给姑娘挑一身衣服。”
穗禾这一通收拾,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她穿上新衣服,可这衣服太过靓丽,是她之前从未穿过的,走在路上步子都变得扭捏起来。
穗禾只觉得,若是真能让公子喜欢,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她也明白,如今府里的人多半觉得她是来勾引安家公子的;也清楚若是选了这条路,就得舍弃原本的一些东西。
可如此优秀的人,在满天府之下,她还能遇到几个?就算她再清高又能怎样?是世间束缚了她,还是她束缚了自己?
怕是只有穗禾自己最清楚。
一路上,穗禾只顾着看前面的路。
进了屋子后,她只看见安公子一人。
她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安公子有何事?”
“你的手可好了些?”安公子转过身,这一次连李妈妈都不在他身边。
穗禾警惕地看着安公子,心里却生出一丝意外的心疼——眼前人如此脆弱,却又如此顽强。“托安公子的药,如今已经好了差不多了。”
“如此便更好了。”安景舒看着穗禾。
“不知姑娘如今芳龄几许?”安景舒问道。
“回公子,二十一。”
安景舒沉默了许久,穗禾便静静站着。窗外停了几只鸟儿,唧唧喳喳地叫着。
“你这样子,倒是我从未见过的。”安景舒看着穗禾的模样,“若是喜欢这般打扮,待会儿让李妈妈多给你挑几身喜欢的料子,做成冬衣。”
“可好?”
穗禾听罢连忙回道:“我只需要几身换洗的便可,做冬衣未免太过奢侈了。”
穗禾只觉得自己是在浪费别人的东西。她不确定自己理解的“冬衣”和安景舒说的是否一样,但她清楚: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安景舒能轻易拥有;反过来,她却什么都拿不出。
所以穗禾一直在警惕,提醒自己不要陷入这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