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第1页）

司炳何站在陈晚侬家门前，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穿堂的风抚过她的发梢。她盯着那扇装着密码锁的深色防盗门，抬手敲门。

指节叩在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等待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声控灯倏地熄灭，黑暗将她完全吞没。她屏住呼吸，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门内始终没有回应。

这扇门的密码她是记得的。上次生理期痛得厉害，从医院回来时，她在这里过了夜。

黑暗中，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按下那串熟悉的数字。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司炳何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客厅里很暗，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线微光。

她眯着眼，看见沙发上蜷缩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陈晚侬？”她开口唤道，

人影微微动了动，传来来几声微不可闻的轻哼，司炳何摸到墙上的开关，暖黄的灯光瞬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陈晚侬陷在靠垫里，身上胡乱裹着一条薄毯。茶几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还有一个喝剩的半碗粥，已经凝出一层薄薄的脂膜。

灯光亮起的刹那，沙发上的人下意识地抬手遮住眼睛，指尖轻微发抖，腕骨凸出的弧度格外明显

陈晚侬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才勉强睁开眼。暖黄的灯光对她而言太过刺目，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视线在司炳何身上停留了好几秒，混沌的眼神才逐渐凝聚起来。

暖黄的灯光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如同晚霞烧灼着雪地。几缕乌黑的长发被冷汗浸湿，黏在她光洁的额角和纤细的脖颈上。

面颊透出不正常的红，多半是发烧了。

司炳何见陈晚侬这副鬼样子，莫名其妙有些生气，对上陈晚侬恍惚的眼睛，又觉得这气是半点也撒不出来。

两个人这么干巴望着，足足七秒钟，司炳何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她旁边，伸手触上额头。

滚烫。

烧的不轻。

知道额头传来冰凉的触感，陈晚侬这才反应过来，别过脸去，声音沙哑：“我没事，你回去吧。”

回去？叫自己回去？

陈晚侬好像丝毫没有为自己这几天莫名其妙失联而解释一两句的打算，司炳何觉得自己的火气好像又旺了三分。

“那好吧，既然这样，你一个人安静发烧吧。”司炳何一面咬着后槽牙，一面挽起袖子，开始利落地收拾茶几上的狼藉。空酒瓶被她轻轻收拢，剩粥端进厨房倒掉，碗筷放进水槽。

司炳何憋着一股子火，不再多言，行动却干脆利落。她将干净的薄毯轻轻盖在陈晚侬身上，换掉了那条被冷汗濡湿的。接着，她走向厨房，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响——烧水壶发出沉稳的嗡鸣，柜门开合，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脆的轻响。

这些细碎的声音，让空旷的房子里有了人气儿。

听得出来司炳何故意把厨房里的碗筷弄得叮当作响，陈晚侬反而觉得呼吸有些畅快，这种噼里啪啦地人气儿叫她莫名放松了下来，非但没有觉得吵，反而昏昏欲睡。

等司炳何刚在美团上买了退烧的布洛芬，出来一看，陈晚侬已经沉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