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第3页）

萧尚水轻笑一声，毫不在意喉间的利刃，反而身子前倾，逼近石离九，“前辈说笑了，我不是萧尚水，还能是何人？”

一股温热的呼吸拂过石离九的脸颊，她浑身一颤，慌忙后退，与萧尚水拉开距离，目光重新变得凌厉，“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你究竟是何人……”

萧尚水懒散地靠上浴桶边沿，脖颈处渗出一股细小的血流，积在纤长的锁骨凹陷处，他却浑然未觉，“前辈不妨放下武器……我才懒得与你动手。不过你说熟悉的气息，我倒阵有些好奇了，莫非……你将我误认成了你的小情郎？叫什么来着？”

石离九未被他的言语激恼，缓缓收回发簪，神色平静道：“若你不是萧尚水，你应知我此行来寻你是为何事。若你真是萧尚水，那便当我方才说的话是放屁。”

萧尚水微微一怔，咧嘴一笑，“我愈发好奇前辈所寻之人了。莫非前辈……是想与小情郎趁此机会幽会？前辈若真将我当成了那人，我假装一回，也未尝不可……”

话音未落，一双纤细小手悄然攀上他的脖颈，石离九手中骤然用力，萧尚水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尖。

萧尚水喉间那道方才被发簪划伤的伤口，猛然迸出一股鲜血，溅落在石离九面颊上。

石离九冷声道：“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便杀了你。”

萧尚水收敛起嬉笑的神色，喉间虽被一只手扼住，却仍能出声，他冷厉道：“前辈不是与你那弟子打得火热吗？怎的，心中还另装了一人？不觉有些拥挤？”

石离九一愣，神色怪异地觑向他。

她忽想起前几日，萧尚水瞧见郭墨予揽住她肩头时脸色一沉，阴翳地盯着郭墨予，仿佛要在他身后戳出个窟窿来。

莫非这萧尚水与郭墨予有仇？

她狠狠瞠他一眼，“关你何事？你若与郭墨予有仇，明日寻机与他打一架便是。但你若敢动杀心，休怪我先取你性命。”

萧尚水冷哼一声，还欲再言，却在听闻屋外传来的脚步声时，将身前的石离九奋力推向窗边。

石离九收手不及，指尖在他脖颈处划出几道细小血痕。

她也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眼神一凛，顺着窗棂开启的细缝掠了出去。

屋门被人一把推开，里头率先传来一道嘶哑男声：

“尚水啊，我听闻明日大比似乎有变。”

“老祖，师父今日传令于我，明日他将会开启神殿，供各宗门弟子进入试炼。”

“神殿？……除此之外，他可还说了什么？”

“师父还命我等，尽量将其余仙门弟子引入困阵中……”

“他到底意欲何为？诶，尚水，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嗯？哦……今日不慎被小猫抓了一下。”

“往后多加小心。”

……

两人又压低声音说了几句，石离九并未听清，但心中已有数。

往年内门弟子大比皆以擂台赛的形式进行，今年缥缈宗赵丹波却打算祭出所谓的什么神殿，供各宗门内门弟子试炼。

石离九可不觉得赵丹波是位舍己为人的善人，相反，她直觉其间定有蹊跷。

她幽怨地瞪了一眼屋中的萧尚水，若眼神能穿透墙壁，他恐怕被她眼神射了个对穿。

本以为萧尚水就是阳翊，结果是一场乌龙，还白白浪费了她趁乱逃脱的良机。

待高山老祖离去，脚步声渐远。

石离九又取出一枚纸鸢，写下“在何处”三字。

纸鸢双翅轻振，没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