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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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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谢淙这个人不会说好听的话,施浮年怀疑他一出生就会往外喷毒液。

与他结婚前,施浮年以为是家里父母影响。

结婚后才发现,谢津明和易青兰都是性格温和的体面人,谢淙那是与生俱来的脾性。

车子稳稳停在姑姑谢莉家。

谢莉和黎康还在二楼换衣服,客厅里只有黎翡一个人。

年轻男人脸上难掩疲惫,但还是强撑着招待舅舅舅妈,将他们安顿好后,转眼不见踪影。

施浮年抿了口水,觉得有些烫,起身去厨房找凉水。

推开厨房门,施浮年一怔。

咖啡机前站着两个人,中间隔着一米远,剑拔弩张的气氛。

施浮年的目光移向不远处高挑清瘦的女人。

施浮年准备关门走人时,见黎翡率先抬腿离开,她立在门口,与咖啡机前的余遥对视一眼。

余遥端起一杯美式,体面地弯起眼睛,“要喝咖啡吗?”

余遥没有久留,打过招呼后便先行离开。

等谢莉收拾妥当后,一行人准备去扫墓,年长的父母们坐在前面的保姆车上,三个小辈跟在后面。

这次是黎翡开的车,谢淙漫不经心地靠在后座,施浮年倚着车窗看路灯闪过,雨丝噼里啪啦地拍着窗户。

到达墓园时,天色灰蒙蒙的,乌云裂了道口子,大片雨丝泄下。

凉风习习,刮在施浮年的风衣外套上,她跟着谢淙走了十几分钟,最终停在一座石碑前。

谢正清离世早,墓碑上的照片很年轻,一股傲然正气,眉宇间皆是军人的坚毅。

谢莉把碑面的灰尘擦干净,放上谢正清生前最爱喝的白酒后,点火烧纸钱。

燃尽的纸钱灰飘在空中,谢淙隔着一层薄雾往碑前窥去。

“我和黎翡刚会走路就被带来祭拜,那会儿我们都不明白为什么姑姑总是会哭。”

他的声音不大,只有施浮年能听到,也很轻,仿佛要随着余灰一同漂浮。

“后来心智成熟,也渐渐明白了生离死别,我对爷爷没什么深刻印象,他在我刚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对他的了解只停留在长辈的言语描述里。”谢淙双手揣进风衣口袋,“他是个军人,战功赫赫,铮铮铁骨。”

“受爷爷的影响,我之前还想过进部队。”

施浮年的目光在谢正清相片上一顿。

谢淙无奈道:“不过奶奶不让。”

她睫毛微颤,“奶奶担心你会受伤。”

谢淙笑了下,又垂眼凝视她,“爷爷是个很好的人,他会喜欢你的。”

施浮年错愕一阵,好似有团湿棉絮悬在胸腔,不上不下。

——

易青兰一想到今早父子两个的晦气话,就觉得心里堵了块石头,闹得她胸闷气短。

谢淙让她唯物一点,好歹也是个教书育人有文化的高校教授。

话刚说完,就得到一记犀利的眼刀。

“当初怀你的时候我就该天天抄佛经。”易青兰叹口气,念着要去庙里祭拜一下。

寺庙香火缥缈,佛音缭绕,塔尖耸入云霄,沿着交叠而起的栏杆直上,淅淅沥沥的小雨滑过屋檐,敲击着布满青苔的石板。

易青兰和谢津明往里深去,施浮年和谢淙在外面等。

寺庙里有棵古槐,被人俗称祈愿树,树枝上的红绳随着冷风向西飘去,人世间的红尘心事压弯了古槐的腰。

谢淙看了眼正往心愿牌上写字的施浮年,问:“你信这个?”

雨水和墨混在一起,她写字速度被迫放慢,谢淙把伞往她方向一偏,她说:“还行,算不上信,凑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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