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页)
表达过,相爱过,再结束好像就不再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他当然也这样想过,试图凭这种想法劝自己站在理智的一边。甚至他刚把贺嘉宁拐上床时他已经怀有这种想法了——哪怕和贺嘉宁长久不了,只要拥有过也比从未发生圆满。
但人心是瞬息万变的。
那时他只求与贺嘉宁有一个开始,仿佛有了这个开始就可以弥补上一世阴差阳错间的错过,所以他才总是能那样不轻不重留有余地地去试探、去引诱,去把所有的一切想得那么简单顺遂,因为他只求开始。
开始键按下后,一切都比他想象中得更好。
他与贺嘉宁接吻过的每一个清晨,水乳交融过的每一个角落,两地之间奔赴航班下的每一次等待……分明昨天青年的轻吻还落在他的胸膛,今天他就还能向开始时那样不轻不重留有余地地任结束键也按下吗?
李谨做不到。
他甚至悔恨自己开始得不够庄重,他应该搞定所有,铺平一切障碍,才能拉贺嘉宁入局。而不是为一己私欲带给他短暂的欢愉,和长久的痛苦。
可是分开呢。
那也不过是短暂的轻松,和长久的空虚。
在贺嘉宁这件事情上,他早已没给自己留下一丝余地。
他必须伫立,坚守阵地。
李谨想得很多,最后却只是伸手理了理贺嘉宁凌乱的短发,“回京州去吧,嘉宁。这里交给我。”
他不肯用分手这个最简单的方法。
贺嘉宁呼吸一窒。
他分明应该觉得李谨不懂事添麻烦,却又不合时宜地感受到了被爱。
贺嘉宁垂下眼睫,“谨哥,不要冲动。”
“你觉得我是冲动的人吗?”李谨甚至向他笑笑,“放心,我不会怎么样的。我只是……至少不能什么都不尝试就轻易放弃了,不管结果如何,总要试试吧。”
试试。
可惜他和李谨的感情与父母之间并非一件能够用逻辑方法解开的难题,即使想要尝试,又有什么方法呢。
贺嘉宁应该坚持。
但他还要说什么,李谨的亲吻便落了下来,舌头从牙关灵蛇似的钻进,勾起他舌尖纠缠热吻。
后座其实还算宽敞,但两个一米八多的男人叠坐着拥吻还是显得逼仄,空气愈发高热,贺嘉宁没有推开他,只是牢牢禁锢住男人似乎刻意乱动的腰肢,“谨哥……”
“嘉宁……”
李谨的吻又重新落下,从发顶、额间、眼皮、鼻梁一一向下,最后解开他的领口,在锁骨处吮吸出一个红痕,才重新将他领口的扣子系上。语气轻得近乎呢喃,“回去吧,贺嘉宁。”
贺嘉宁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离开。
毕业的流程繁琐,除了提交作品和论文还有数不胜数要交的表格和要盖的公章。贺嘉宁一边跑这些流程一边时刻留意着手机,李谨接连告诉他贺广已经醒来、已经从观察室转到普通病房、已经回家休养……
可关于他们的事,什么都不提。
贺嘉宁问起,李谨只是说自己没有被爸妈为难,其他的进程,让他再等等。
最后一份材料提交完毕,网页上他的信息已经变成“已毕业”。虽然毕业典礼还没有举行,但也算是一种尘埃落定。
贺嘉宁急着买回海平的机票,出发前却在家里迎来了宁莲。
宁莲带来了一份文件包。
文件包里装着一张新的电话卡、一张新的银行卡、一张国外的机票,和一份国外大学的录取通知。
“我找你们系主任要了你的所有作品打包发给了金鸢导演,这是她推荐的学校,我也请她给你写了推荐信,拿到了录取通知。”宁莲三两句话解释了这份资料的来历,并不掩饰自己瞒着他在极短时间里做了这么多事,宁莲看了看贺嘉宁,眼里划过一丝不忍,“你父亲和李谨都瞒着我,也不知道我做的这些,等你明天启程后,我会告诉他们。”
贺广与李谨约莫是为了这件事吵得天翻地覆,又或者是为了瞒住宁莲选择了在暗地里拉扯,但是宁莲比他们父子俩想得更敏锐,动起手来也更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