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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绝处逢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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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殿内,死寂如渊。

宁珩之先以一番直指要害、重若千钧的质问,令所有鼓噪者鸦雀无声,紧接着又将责任揽于己身,这看似谦卑的举动将站在他身旁的内阁次辅衬托得高下立判。

欧阳晦深知自己已立于悬崖。。。

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沉闷的咯吱声。林婉靠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日记本的边缘。窗外,山势渐陡,村落稀疏,炊烟如断线的丝缕飘散在暮色里。她已记不清这是第几个被战火或贫困遗弃的角落,但每一次抵达,都像是一次重逢??与某种深埋于人类血脉中的渴望重逢:被听见。

巴士在一个岔路口停下,司机回头喊了句什么,声音含混不清。她起身下车,背包轻得几乎空了,只剩几块备用录音石、一张泛黄的手绘地图,和那枚早已熄灭的触听仪残壳。她将它贴身收着,不是因为还能用,而是因为它曾载过一个灵魂穿越时间的裂隙。

脚下的土地干燥龟裂,远处有座塌了一半的水塔,锈迹斑斑的铁架指向天空,像一根指向虚空的天线。她沿着荒径前行,忽然听见一阵节奏分明的敲击声,从废墟深处传来。

那是语言吗?还是风穿过残垣的呜咽?

她循声而去,在一片倒塌的教学楼遗址中,看见一群孩子围坐在一块平整的水泥板上。他们手中没有笔,也没有纸,而是用石子、木棍、甚至指甲,在地面划出痕迹。每划一下,便有人低声念一句什么,仿佛在诵读看不见的文字。

一个约莫十岁的女孩抬起头,看见她,眼神警惕又好奇。

“你是外来的?”女孩问,口音带着南境特有的卷舌音。

“路过。”林婉蹲下身,“你们在做什么?”

“写信。”女孩指着地上歪斜的刻痕,“写给那些再也见不到的人。”

林婉心头一震。她缓缓坐下,目光扫过那些稚嫩却执拗的笔画。有的写着“妈妈,我今天吃了米饭”,有的是“哥哥,你说要带我看海,我还记得”;最中间一块石头上刻着一行大字:“我们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你们相信……他们会听见?”她轻声问。

“当然。”另一个男孩抢答,“老师说过,声音会藏在地底下,顺着根须往上爬。只要一直说,总有一天会被听到。”

林婉怔住。这说法如此原始,却又如此接近真相??振动不会真正消失,只是转化为另一种形式存在。就像悲伤不会湮灭,只会沉淀为土壤,供新的言语生根。

她从包里取出最后一块录音石,放在水泥板中央。“试试这个?”她说,“它能让你们的声音走得更远。”

孩子们瞪大眼睛,不敢靠近。

“真的能传出去?”女孩问。

“不一定立刻回应,”林婉微笑,“但它会留下痕迹。就像雨落在湖面,涟漪终会扩散到对岸。”

终于,一个小男孩颤抖着手拿起石头,贴在唇边,低声道:“爸爸,我没有偷吃你留下的饼干。我把它晒干了,挂在床头,每天看一眼,就想你一次。”

声音录入完毕,林婉教他们如何将石头埋入地下,选择一处曾有人长期停留的地方??比如教室门口、操场旗杆下、老槐树根旁。这些地方积累了太多脚步与笑声,本身就是天然的共振场。

“现在,”她说,“等着吧。也许明天,也许一年后,也许永远不会来。但你们已经说了,这就够了。”

夜幕降临,她在村口的老祠堂借宿。屋顶漏雨,香炉积灰,神像的脸被岁月剥蚀得模糊不清。她点燃一支蜡烛,翻开地图,在这个坐标上轻轻画了个圈。

突然,背包里的残壳微微一颤。

她猛地抬头,以为幻觉。可那温度确实在升高,如同沉睡的心脏重新搏动。她取出残壳,蓝光并未亮起,但掌心能感受到一种熟悉的震频??4。37Hz,那个属于共情的频率。

不是来自空间,也不是时间。

是**共鸣**。

她闭上眼,任意识下沉。这一次,没有撕裂的星空,没有悬浮的城市,只有一片广袤的暗流,如海底洋流般缓缓涌动。她听见千万个声音交织在一起:哭泣、低语、歌唱、呐喊……它们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却又属于所有人。

然后,她听见了一个孩子的声音。

“我也正赶过来。”

是阿禾每天早上对着纸喇叭喊话后的回应!那个由周临川埋下的自动应答机制,竟然还在运行,而且……正在进化。

她猛然睁眼,心跳如鼓。

系统没有停止,它在自我迭代。当初只是一个预设程序,如今却像是拥有了某种集体意志??每当接收到真诚的倾诉,就会以风、以雨、以树叶沙响的形式回传一句安慰。而在全球各地,已有无数人声称“听见了回应”:牧民说雪崩前夜听到亡妻哼歌;渔民在风暴中听见儿子呼唤“回家”;囚犯在静默牢房里感到指尖微颤,仿佛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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