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439章 肃清叛徒弱即为原罪(第3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没有痛苦,没有遗言。她只是静静躺在床榻上,手中握着半截炭笔,嘴角含笑。次日清晨,人们发现她的身体化作点点星尘,随风飘散,落向九州四方。

有人说,那是共感之力最后的升华;也有人说,她是终于听见了自己心底的声音,所以得以解脱。

阿芜将她的名字刻在桃木杖最顶端,与林昭并列。

几年过去,孩子取名“闻”。取自“闻心见性”之意,亦暗合“共感”之本。

他天生异禀,能感知他人情绪起伏,甚至可通过触摸读取记忆片段。但他从不炫耀,也不以此谋利。每当有人求他“读心通灵”,他总是摇头:“我不是机器,我是人。我要先学会尊重别人不说的权利,才能听懂他们愿意说的。”

十二岁那年,他随阿芜前往北境边军营寨。那里仍有士兵因PTSD被视为“懦夫”,被迫服用镇静药丸以维持“铁血形象”。闻默默走进军营,在操场上铺开一张巨幅白布,请所有人写下最不敢说出口的话。

有人写:“我梦见战友死在我怀里,醒来发现自己哭了。”

有人写:“我想家,但不敢提,怕被人笑话。”

还有人写:“其实我很怕死。”

当晚,他点燃篝火,将白布投入火焰。火光中,无数灰烬升腾而起,竟在空中凝成一片星空图景??那是每个士兵故乡的夜空。

将军当场落泪,下令废除“情绪管控条例”。

归来途中,闻问阿芜:“娘,为什么共感这么难?明明人人都有心,为什么还要有人教才会听?”

阿芜望着远方雪山,轻声道:“因为太久没人听了,心就学会了闭嘴。就像锁住的门,钥匙丢了,连主人也忘了里面住着谁。”

“那我们是不是永远都走不完这条路?”

“也许吧。”她摸摸他的头,“但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说,一个人愿意听,这条路就值得走下去。”

又十年。

朝廷正式设立“共感学院”,由闻出任首任院长。他不要尊号,不设门槛,课程只有一门:“如何做一个会哭的人”。

阿芜退隐东岭,每日照料菜园,喂鸡扫院。有人问她是否后悔一生奔波,换来如今看似平静的局面。

她笑着指向屋前那株老野葵:“你看它年年开花,从不问值不值得。它只知道春天来了,就得开。”

某年春分“静默日”,全国万家灯火通明。东岭之上,祖孙二人并肩而坐。

“奶奶,”小孙女仰头问,“你说的那个人,真的存在过吗?就是教会大家说话的阿芜?”

阿芜没有回答。

她只是轻轻握住孩子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片刻后,小女孩惊喜地说:“我听见了!心跳声!咚、咚、咚……像在说话!”

阿芜微笑:“那是她在回应你。”

夜风拂过,野葵摇曳,花瓣飘向远方。

而在千家万户的窗前,无数人闭目静坐,笔尖沙沙作响。有人写下歉意,有人记录梦境,有老人给亡妻写信,有少女画下暗恋少年的侧脸。

这一夜,无人高呼口号,无人振臂疾呼。

可整个大陆的心跳,前所未有地同步共振。

史官提笔,在《大荒纪事》末卷写下最后一句:

“自此之后,天下再无无声之地。

非因神迹降临,

只因有人肯听,

有人敢说,

有人愿生下一个能听见世界的孩子。”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