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挑衅许靖央 能拿我怎么样（第2页）

“就在明日。”她目光扫过众人，“地点设在福州林氏旧宅废墟之上。邀请御史台、六部官员、各国使节、民间报馆，还有那些曾被迫沉默的女子??让她们站出来，说出自己的名字。”

程芷兰皱眉：“太危险了。朝廷尚未完全倒向我们，若有刺客……”

“正因危险，才必须做。”林知微打断她，“沉默最怕什么？不是反抗，而是公开。一旦真相摆在阳光下，谎言便再无藏身之所。”

当晚，百人团队连夜筹备。布景用的是从各地收集来的“禁言证物”：锈迹斑斑的铁嘴笼、刻满咒语的贞节牌位碎片、装着“洗脑药丸”的琉璃瓶、还有数十本被烧毁一半的女子手稿。中央设一高台，台上空置一把椅子，椅背上挂着一块木牌，写着：“这里曾坐着一个不敢说话的人。”

黎明时分，宾客陆续抵达。

有白发苍苍的老学者，颤巍巍捧着祖母遗留的日记；有年轻的女医师，带来曾在“贞洁试验”中受害女子的尸检报告；更有几位曾被家族逼迫“自愿投井”的幸存者，如今站在台上，面对千人讲述自己如何爬出井底，如何学会重新发声。

林知微最后一个登台。

她未带讲稿，只手持《新女诫》，封面已被岁月磨得发亮。

“各位，”她的声音清越而平静，“今天我们不是来控诉的，而是来重建的。过去千年，女人的声音被定义为‘祸水’‘妖言’‘妄语’，于是我们被割舌、被蒙耳、被关进地窖。但今天我想问一句??是谁赋予他们剥夺我们说话的权利？”

台下寂静无声。

“没有人天生该沉默。”她继续道，“就像没有人天生该跪拜。当我们开始问‘为什么’，枷锁就已经松动。而当千万人同时开口，天地都会为之震动。”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匆匆上台，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林知微神色微变，随即点头。

片刻后，一辆封闭马车驶入会场。车门打开，走下的竟是太傅之女??秦婉柔。

三年前她在父亲被捕后失踪，传闻已被送往尼姑庵终身忏悔。此刻她面色苍白，右臂缠着绷带，眼神却异常清明。

她一步步走上台，面对全场目光，深深一礼。

“我父罪孽深重，我不替他辩解。”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四方，“但我曾是缄口盟的记录官，掌握所有秘密档案的位置。我知道哪些官员收受静言堂贿赂，哪些书院暗藏‘驯心’教材，也知道……皇宫地库中还藏着一份‘九幽血脉名录’，记载着历代参与压制女性的家族名单。”

全场哗然。

林知微凝视着她：“你为何现在才说？”

秦婉柔苦笑：“因为我曾相信那是‘秩序’。我以为女人安静才是美德，以为牺牲少数换来稳定值得。直到我在庵中遇见一位老尼，她告诉我??‘你父亲让你闭嘴，是为了让他自己能安心作恶。真正的秩序，源于公正，而非恐惧。’”

她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印，放在台上。

“这是我偷出来的副本钥匙。原件在我父亲书房暗格，今夜便可取出。”

林知微久久未语，终是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谢谢你选择醒来。”

发布会结束当日，京城震动。御史台连夜立案调查，十七名高官被革职查办；三省六部联合发布《女子权益保障十二条》，明令禁止强迫守节、限制求学、剥夺继承权等行为；更有数百名曾遭迫害的女子联名上书，要求重审“贞烈案”。

一个月后，林知微率团重返鸣心塔。

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身后跟着三百二十七名来自全国各地的代表??有农妇、绣娘、医女、商贾、军官、学者，甚至包括那位曾被囚禁的“哑女”之一。她们每人手持一支蜡烛，缓缓登上塔顶。

塔内早已布置妥当。中央摆放着九幽盟印，此刻不再散发幽蓝光芒，而是温润如玉。林知微取出《新女诫》，翻开扉页，那道由九位贞女化成的符文正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