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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篇清水竹畔(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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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寒风吹着雪花冰晶,荡漾在清水竹畔,发出沙沙的轻响。

萧祈裹紧披风,脚步放得极轻,靴底踩在薄雪上,只留下浅浅的印子。霍长今入狱前塞给她的字条还揣在袖中,“清水竹畔,秘密行事”,可想起她如今身陷囹圄,生死未卜,她的心就像被冰锥扎着,又冷又疼。

竹畔的石亭里挂着一盏羊角灯笼,昏黄的光透过薄纱,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萧祈快步走过去,见是许青禾,她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盒,指尖攥得发白。

“殿下。”许青禾见她来,立刻起身,声音带着未平的喘息,显然也是刚到没多久。

“许将军,你一人在此?霍家其他人怎么样了?”萧祈上前一步,急切地问,目光扫过石亭四周。

“殿下放心,府中一切安好,只是小姐。。。。。。”许青禾收住声音,将手中的木盒轻轻递过去:“小姐那日走前交代我,把这个给您。”

萧祈接过木盒,触手冰凉,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盒中静静躺着的,正是那枚鎏金的皇城军调令,龙纹在灯笼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公子已经到达冀州,冀州军可支援京州。”许青禾补充道。

萧祈指尖抚过调令,突然僵住,那日在重华宫,霍长今说此物暂时由她保管,言下之意——它很危险,那日她们去见了明王萧涣,让他借口去幽州调兵,又请了杨卓,麻烦他能盯着桓王府的动静,没想到霍长今还留了一手,早就让霍长宁离开了京州,她早就做好了自己被剥夺自由甚至生命的打算。

寒风卷起呜咽,萧祈的眼泪悄悄垂落:“原来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全身而退,哪怕现在有皇城军作为筹码,你也还是去了。”

“小姐说,请殿下,大局为重。”许青禾的声音带着哽咽,“她不相信玉潇潇会随便给她证据,但这是一个机会。”

萧祈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震惊:“你是说……她故意让自己被抓?”

“是。”许青禾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那日早朝之前,小姐就说她大概回不来了,只有她成了萧琰的‘猎物’,萧琰才会急着收网,才会暴露所有底牌。”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八万禁军给不了萧琰野心,所以她猜到萧琰肯定会盯上皇城军,所以让我去找了秦彻,然后找殿下汇合。”

萧祈攥紧调令,指节泛白,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又酸又胀。

所谓“破局”,不过是以自己的生死为饵。霍长今赌的从来不是萧琰会手下留情,而是她布下的局,足以让萧琰无论如何都翻不了身。

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若那日皇帝没有中毒,萧琰的罪证被揭露,他必然反抗,届时,禁军和皇城军便是死战,而明王的幽州军和程滨的冀州军便是外援,至于雍州霍家军便是稳住西北边防以及乌明达的奴隶兵和西凉旧部可能发起的动乱,只要把住了京州和西州两个命脉,任萧琰怎么操控朝政都赢不了。

可是,出了意外,她被以谋逆之罪下狱,但棋局没有被打乱,萧琰控制不了皇城军定会逼问她皇城军调令的下落,她在狱中拖上一日,萧祈在外面便能有一日的喘息。

“秦彻现在何处?”萧祈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她心里清楚,此刻绝不能倒下,绝不能害怕。

“城外,召兵点将。”许青禾抬头看向萧祈,语气坚定,“只等殿下,一声令下。”

萧祈望着手中的皇城军调令,灯笼光映在她眼底,亮得惊人。

许青禾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殿下,自今日起,属下唯您是从。”

原本霍长今是留许青禾保护父母,如果出现意外,两位师父就接应他们离开,但是现在有皇后护着霍家,所以她的任务是——保护萧祈,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于霍长今而言,是顶顶重要的、可以豁出命都要护着的金枝玉叶。

卿以真心待我,赋我再生之命,我必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萧祈扶起许青禾,脸上的泪痕已干,看向许青禾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柔弱,留下的是无惧无畏,生死交托:“许将军,此局必破!”

霍长今的局,远比她想象的更周密:幽州军、冀州军、西州的牵制、皇城军的调令,还有护着霍家,护着她……每一步都算到了,唯独没算她自己能不能活着出来。

这连年的恩怨,数日的奔波,到头来,霍长今用自己的命给自己定下结局——她可以死,但萧琰必须输,那些冤魂的公道必须讨回来,她的将士拼了命打下来的太平盛世,不能就这样碎了。

风又吹过竹林,雪粒子打在灯笼上,像是提醒她们该行动了。萧祈将调令紧紧揣进怀里,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把火种。

她抬头看向许青禾,“我父皇明日就能醒过来,萧琰派人控制了官道想要封锁消息,所以我们明日必须行动,否则长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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