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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篇南江水战(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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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长今坐在军营的帐篷里,看着桌上的军情简报,眉头紧锁。她想起昨日去江边巡查时,看见一个老妇人抱着饿得哭不出声的孩子,跪在码头边祈求粮食让孩子活命,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不能再打了。”她对霍瑛说,“再打下去,沿江的百姓都要饿死了。我们得跟南诏和谈。”

霍瑛叹了口气:“我也想和谈,可南诏那边,会同意吗?”

“条件足够,就有商量的余地,今年遭了洪灾,南诏损失不轻。”

“那我即刻上书陛下,和议之事还需要文官来。”

“嗯。褚怀殷是个明事理的,只希望他看得见这民生疾苦。”

而在南江的另一边,也有人为此忧心忡忡——

南江的风裹着水汽,拍在褚筱那件墨绿锦袍的下摆上,溅起的细水珠很快被江面上的日头蒸干。他靠在主舰的船舷边,手里捏着把没展开的折扇,指节无意识地蹭着扇骨上的纹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盯着南岸芦苇荡的方向,那里藏着漕帮的船,也藏着他和南诏王城之间唯一的联系。

“公子,”侍卫周凛轻手轻脚凑过来,掌心攥着张叠得极小的纸条,声音压得极低,“王城来的信,淑夫人在陛下跟前哭了三回,说您在江州‘按兵不动,丢尽南诏脸面’。三公子那边更甚,已经联合了三个士族,递了折子要陛下撤您的兵权,换他的心腹来领兵。”

褚筱没接信,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周凛念。

他的目光还落在北岸——霍家的军营扎在高坡上,紫色的“霍”字旗在风里飘着,隐约能看见坡上有个披甲的身影在来回走动,该是霍长今。

周凛念信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进耳朵里,无非是褚覃如何添油加醋,如何说他“私通北辰”、“故意养敌”,他听着,嘴角反倒勾了勾。

“急什么,”等周凛念完,褚筱才慢悠悠开口,伸手从周岚手里抽过纸条,随手塞进腰间的锦袋里,“他越急,越说明我这步走对了。”

周凛愣了愣:“公子是说……三公子他?”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让战船停在江心?”褚筱轻摇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褚覃要的不是江州,是兵权。如今的局势我若与北辰猛打,赢了,他说我‘抢功’。输了,他正好借故把我拉下来。我不打,耗着,耗到江南道的商户先急,耗到他自己露马脚,这才是稳棋。”

他这话没说错。

南诏的命脉在漕运,漕运一断,江南那些靠丝绸、茶叶吃饭的商户第一个撑不住。

这休战时间里,已经有漕帮的人来报,说姑苏城和临安城的一些商户代表聚在大公子府外请愿,问“什么时候能通江”、“航运不济,秋粮必毁”。

而这些话,周凛早通过漕帮的渠道递到了褚王面前,褚覃那些“霍家军不堪一击”的鬼话,自然就没那么中听了。

褚筱终于打开折扇,看着空白的扇面眼中勾勒出一抹得意,缓缓道:“一年了,戏也做够了,现在该收网了。”

“公子可要现在去信霍家?”

“现在?”褚筱望着那远处的敌营笑了笑,“现在……该是去给公子覃送一份大礼。”

“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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