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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霓裳初缚(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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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布料贴上伤痕累累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玄铁项圈依旧沉重地压在颈间,鞋跟尖锐的高跟鞋重新套上红肿的脚踝,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上。

玉罗刹没有离开,她倚在门边,指尖把玩着一枚小巧的玉牌,目光却像无形的丝线,缠绕在白云栖身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探究。

那目光不再仅仅是对一件资产的评估,更像是在审视一件刚刚显露出奇异纹路的古董。

回去的路,比来时更加漫长和痛苦。

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尖叫,小腹深处那点微弱的纯净暖流虽然顽强存在,却无法缓解这具躯壳濒临极限的疲惫和剧痛。

白云栖几乎是被侍女半拖半架着前行,每一次鞋跟落地的震动都让她眼前发黑。

玉罗刹沉默地走在她们身侧半步,绛紫的宫装在略显脏乱的凡人街巷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的视线偶尔扫过白云栖因痛苦而微微抽搐的嘴角和紧蹙的眉头,最终落在那双行走间被迫扭动出诱惑弧度的腰肢上。

就在即将踏入合欢殿外围那层隔绝凡尘喧嚣的阵法光幕时,玉罗刹的脚步微微一顿。

她没有看白云栖,目光似乎落在远处殿宇的檐角,用一种仿佛闲聊、却又带着一丝刻意试探的语气,轻飘飘地抛出一个问题:

“你……学过墨家的机关术?”

白云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被侍女拖拽的力道带得一个踉跄。

她低垂着头,破碎的喘息中夹杂着压抑的抽气声,沉默了几息,才用极其微弱、几乎被脚步声掩盖的声音回答:

“学过……几年。”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疲惫,“杠杆……齿轮……配重……物理……也算机关术吧……”最后半句更像是无意识的喃喃,仿佛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回忆某个遥远实验室里的公式和模型。

玉罗刹的脚步没有停,但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锋利的钩子,牢牢锁住了白云栖低垂的侧脸。

那苍白面容上掠过的、一闪即逝的恍惚和某种近乎偏执的专注,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物理?

又一个陌生的、带着异域气息的词汇。

她没有追问“物理”是什么。

进入合欢殿内相对清净的回廊,玉罗刹挥退了那两名灰衣侍女。

只剩下她和摇摇欲坠的白云栖。

她没有让白云栖立刻回那间狭小的居室,而是带着她走向一处相对僻静的临水小榭。

水榭外是人工开凿的小池,几尾锦鲤在睡莲叶下游弋。

玉罗刹在石凳上坐下,示意白云栖也坐。

白云栖几乎是跌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双手下意识地撑住石桌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

“既然成了霓裳,”玉罗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如同在宣读一份契约,“规矩,要清楚。”

她没有看白云栖,指尖轻轻敲击着石桌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仿佛在为接下来的话打着节拍。

“一、内门外门弟子,凭修炼牌前来双修,”她的声音平稳无波,“时限,入夜至日出,共六个时辰。牌子对上时辰,才能进你的房门。”这意味着她每天只有白天可以喘息。

“二、长老以上,凭腰牌进入,不限时辰。”白云栖的心微微一沉,这意味着更大的危险和不可预测性。

“三、无人来时,可于偏殿休息,不得出殿。”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定在这座欲望牢笼之内。

“四、任何人、任何事,”玉罗刹的目光终于转向白云栖,那眼神冰冷锐利,“不得拒绝。但事后,可报于我知晓。”这几乎是给了她一张空头支票,一个极其有限的申诉渠道,前提是她能活到“事后”。

“五、只能用殿内备好的情趣道具。”玉罗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刻意的冷漠,“省得那些没轻没重的,把你彻底玩废了,我亏钱。”这个理由冠冕堂皇,但白云栖却捕捉到了那冰冷话语下,一丝极其隐晦的、划定安全边界的意图——限制客人自带过于危险的“玩具”。

“六、偏殿那些小玩意儿,”玉罗刹的指尖停止了敲击,目光重新投向池中游弋的锦鲤,语气变得有些飘忽,“没人的时候,你可以……随便用。”这句话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允许一件工具在闲置时自我保养。

白云栖低垂的眼帘下,瞳孔猛地一缩!

偏殿的情趣小玩具……随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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