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第2页)
蒋屹舟略一思索,“写了,问你关节疼有没有好点。”
“那你帮我点个通过吧,是昨晚的急诊医生,就说完全没好,准备睡个觉去挂免疫科的号了。对了,我的锁屏密码是201211。”
蒋屹舟熬了一晚上,归纳能力和逻辑思维熬掉了大半,此刻抓错重点,还笑得挺开心,“你就这么放心我看你手机啊?”
“我的人生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你快去帮我点了吧,我洗完就想睡觉。”
蒋屹舟撇了撇嘴,想问她这个锁屏密码的意义,但又担心,万一这串数字涉及隐私,真把邱猎惹生气了怎么办?来日方长,她话锋一转,“偶然碰到的医生……交情有好到要加好友吗?”
“没有交情,但可能有用得到的地方。”
“烧还没退完全,脑子倒是转个不停。”蒋屹舟往前走两步,斜倚在墙边,“欸,邱猎,是不是每个对你心存哪怕一丢丢幻想的人,都会被你拿来‘用一用’?”
邱猎沉默了一会儿,悠悠地说,“从小到大,对我心存幻想的人很多。那你呢?你加我好友的时候,又用了什么高超的理由?”
蒋屹舟回想起几年前在大巴车上发生的事,一时哑口无言,邱猎好整以暇地等了几秒,听到外面的拖鞋声慢慢走开,才垂眼笑了笑。
浴室里再次响起哗哗的水声。
清明三天假,邱猎前两天都在加班,最后一天在蒋屹舟家里休息。她向钱奕请了一天假,挂了节后免疫科的号。蒋屹舟想陪她一起,但单位把周一的例会顺延到了周二,她必须参加,只好作罢。
邱猎没把这个当回事,自从上了大学,她需要跑医院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对医院就诊流程轻车熟路,多个人陪着反倒不习惯。
邱猎的症状模棱两可,跟好多种病都能沾上点联系,医生建议还是要查生化指标,才能明确病灶,毕竟痛风虽然有年轻化的趋势,但二十四岁得痛风,还是很少见的。
早上十点,邱猎在采血窗口前坐下,伸出手臂,护士熟练地把针头戳进静脉,暗红色血液顺着导管流进一支支试管,有紫色盖子的、绿色盖子的,也有黄色盖子的。邱猎在心里默数,装到第十二支的时候停了下来。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邱猎坐在角落的蓝色塑料休息椅上,用两根棉签压着针口,望着医院里脚步匆匆的行人发呆。医院忙得不可开交,加上回南天的水汽,邱猎居然在四月里出了一身薄汗。
大约十一点半,邱猎收到检查结果出来的短信通知。化验科大厅有两台报告自助查询机器,她打印出了厚厚一叠报告单,连同前段时间咳嗽的检查报告一起,用一枚燕尾夹整齐地夹好。
这时候钱奕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奕姐。”邱猎不太情愿地接起了电话。
“邱邱,你那边怎么样?医生有说是什么病吗?”
“我刚拿到化验报告,准备去给医生看。”
“行,那你去吧,陈董提前出差回来,你上午在医院忙完,下午准时来会议室。”
“可是我请了一天的病假。”
“邱邱,陈董出差不在公司,你请假我都无所谓,但是他刚回来就投身工作,你作为秘书一定得到。”
钱奕的话不容置喙,邱猎眉头紧锁,一边说话一边踱步,等潦草应付过去,她已经走到了洗手间的位置。
挂了电话,邱猎站在水龙头前搓了很久的手,她抬起头,看到镜子边缘已经发锈,暗示着这栋楼的年龄,镜子里的自己脸庞瘦削,面色蜡黄,只有一双眼睛,目光如炬。
如果一件事完全偏离了最初的预设,及时抽身才是最优解。
所以邱猎回到肇邸的第一件事,就是按下了离职信的发送键。
但这已经是后话了。
邱猎从洗手间回来,化验科已经到了下班点,浅灰色的铁闸门冷冰冰地落下,把邱猎的检查报告的一把雨伞都困在了里面,她能够随身携带的,只有一部手机,和抽血之后留在手臂的一个针孔。去问保安,得到的答案也只是下午两点上班。
邱猎决定先打车回肇邸集团。
偏偏司机师傅已经开出去了半小时,蒋屹舟打来电话,说自己到医院了,问她现在在哪。
听邱猎简单说了一遍情况,蒋屹舟沉默了一会,无奈地看天,“那我岂不是白跑一趟?”
邱猎灵机一动,“不算白跑,我的雨伞落医院里了,帮我带回去,先放你家吧。”
“你放哪里了?”
“化验科。”
“……不会是那个灰色卷闸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