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第2页)
太后还能怎么办?
皇后舍命争来的婚事,排场极其寒酸也罢了,正主儿当日根本不在场。
太后也随着强求来的儿媳妇,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也正因此,皇帝凯旋后,对后宫女子置若罔闻,太后除了选新人进宫,再不敢勉强皇帝。
真被她儿子折腾得老实了。
——这就是如今天家母慈子孝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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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进宫的事,付云笙的感觉不亚于遭雷劈。
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自己何以入了太后的眼。
难道皇帝又有什么不寻常的行径,导致太后干起了眼睛一闭乱点鸳鸯的糊涂事?
坐在闺房东次间的窗前,付云笙凝神沉思。
大学士付延之在室内团团转,惯有的儒雅沉稳荡然无存,“太后娘娘不理佛不信道,也无看戏听曲儿瞧话本子的嗜好,怎么会瞄上了你?”
这都什么跟什么?付云笙啼笑皆非,“大抵命数如此,爹爹不需多虑。”
“怎么能不多虑?”付延之快愁死了,“你只晓得道观里的清规戒律,哪里懂得内宅后宫的勾心斗角。”
“不论桃李春风,还是江湖夜雨,都是修行。”付云笙说了句文雅的废话。
“少跟我神神叨叨的!”付延之落座,唰一下抖开折扇,用力摇着。
“不神叨,盘算些有用的。三日光景勉强够用,能将家里家外的事情安排好。”
付延之长叹一声,懊恼得恨不得撞墙,“都怪我,禁不住宋家和族人三说两说,定了那门亲事。该是退亲的风波传到了宫里,太后娘娘有所耳闻,看中了你的才情。”
付云笙拿起团扇轻摇,只说眼前事,“按理说,我应该学一段时间规矩再进宫。”
付延之继续叹气,“太后娘娘说,我在礼部行走多年,最是懂得宫里宫外的规矩,对我的女儿很放心,便没指派宫人过来——宣旨太监告诉我的。”
“这么说也没错。”付云笙站起身,对父亲打个请的手势,“我们去外书房,好生交代管事一番。”
付延之本想说“我才不管那些”,念及替他掌家的女儿将要离家,险些落泪,垂头丧气地跟着女儿出门,“老话说穷家富路,何况我们家底颇丰,账房里的现银你都带上,宋家赔的那一笔更要带上……”
付云笙一记冷眼打断他,“我要进宫了,您便不用过日子了?不懂庶务的人,不要管东管西。”
“……我是你爹,你得听我的!”付延之再不能像以往那般老老实实挨女儿的训,语气似在赌气。
付云笙看他恨不得哭一鼻子的表情,没再说什么。
她开始苦中作乐,想着宫里有两个熟人,她们合伙算计她的账,不知日后能否清算。
三日光景转眼即逝。
付云笙按期进宫,只带了莫乔。
本可以带两个丫头,但别的心腹不是有婚约,便是不适合在后宫当差。
莫乔满心欢喜。她自幼失去家园,孤身一人,被人牙子卖到付家之后,跟着付云笙一起学诗书礼仪,说自己想习武,付云笙便给她斡旋,请了身手一流的师傅教她。
她从没想过离开付云笙,是陪着进宫的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