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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半个时辰,谢峥正式记入族谱的消息传开。
谢老太太叉着腰杵在院子里,冲西边儿骂骂咧咧:“宁愿养个小野种,也不愿养自己的亲侄子,当心遭天谴,不得好死!”
谢老二躺在西屋炕上,诶呦直叫唤。
他被谢老太太闹得心烦,一抬手将炕柜上的茶碗砸门上,“砰”一声巨响。
谢老太太吓得不轻,摸着胸口大喘气:“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哪来的脸发脾气?若不是你,老大没机会分家,咱家也不会被那两头豺狼抢去十多两银子!”
提起这个,谢老太太满肚子怨气。
自从长房分出去,地里少了一个壮劳力,家里也少了一个勤快媳妇。
谢老太太自诩童生娘,身份尊贵,已有三五年不曾干活儿。
谢三婶是童生夫人,又是秀才老爷的闺女,同样十指不沾阳春水。
谢老爷子年事已高,谢老二又是个懒鬼上身的,如此一来,家里地里的活儿全都落在谢二婶身上。
事情多了,难免手忙脚乱。
这阵子不仅朝食、夕食延后,衣服也洗不干净,院子里更是满地鸡屎鸭屎,臭气熏天。
谢老太太越想越气,阴着脸嚷嚷:“老二媳妇,去黑岩村请刘大胆来,趁天没黑把猪杀了,今晚上吃大肉,多放些油和盐,吃得香,我心里才痛快些!”
刘大胆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杀猪匠,凡家里养猪的,年底都找他杀猪。
谢二婶顶着红肿的脸从灶房出来,手里端着簸箕:“我这脸见不了人,让三弟妹去。”
谢三婶不乐意:“刘大胆家一股子猪圈味,多脏啊,我才不去。”
谢老太太翻个白眼:“真当自己是什么闺阁小姐呢,让你去你就去,不去今晚上别吃饭了!”
谢二婶深吸一口气,将簸箕放回灶房地上。
弯腰再直起,谢二婶只觉眼前一黑,一头栽下去。
再醒来,女儿谢采春正踩在凳子上炒菜。
见谢二婶坐起身,眼睛一亮:“阿娘你醒了!”
谢二婶揉了揉额角:“什么时辰了?”
谢采春报了个时间,小声道:“阿娘你晕了小半个时辰,阿爷阿奶阿爹他们在外边儿看刘阿爷杀猪,我扶不动你,只能。。。。。。”
小姑娘嘴巴一张一合,谢二婶神情呆呆的,想要发笑,又觉得可悲。
她累晕了这么久,竟然没人管她的死活。
这时,谢宏光冲进灶房:“阿娘我饿了!”
谢二婶有气无力道:“还没好,你先出去玩会儿。”
“我不!我现在就要吃!”谢宏光不高兴,满地打滚,“你果然像阿奶说得那样,就是个没用的东西,连口饭都做不好!”
谢二婶脸色瞬间煞白。
谢采春不满:“光哥儿你怎么能这么说阿娘。。。。。。”
“我凭啥不能说?”谢宏光想起近日以来自己遭受的委屈,朝谢二婶吐口水,“你说我一定能去大伯家,给他当儿子,整日吃香喝辣,结果还不是被一个小野种捡了便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谢二婶一阵天旋地转,软瘫在地上。
她这次没晕,却恨不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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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义年从隔壁拎了肉回来,与沈仪在灶房分割。
谢峥趴在门框上往里瞧,有五花肉、排骨、猪下水,还有一大块后腿肉。
“猪下水还是做成卤味,蹄髈炖汤,能吃到正月十五往后,剩下的全都做成腊味。。。。。。”
沈仪背对谢峥,不曾留意到门口的人,嘴里念叨:“年哥,不如明年我们也买一头猪仔,峥哥儿读书辛苦,光吃鸡蛋可不够。”
谢义年一口应下:“过两日我去问问有没有旧砖,盖个小猪圈,顺便将那堵矮墙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