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被认可的感觉还不错(第2页)
霍染甚至没多看宋嘉鱼一眼,仿佛只是处理了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宋嘉鱼清楚地感觉到,那一刻,霍染站在了她身前。被庇护的暖意漫上来,鼻尖微微发酸。
回程的车上,两人都没说话。宋嘉鱼望着窗外流转的霓虹,忽然轻声说:“姐姐,谢谢你。”
霍染闭着眼养神,闻言眼睫微动,却没睁开,只淡淡回应:“谢什么?你丢脸,丢的是我的脸。”
话虽冷,宋嘉鱼却听出了几分别扭的柔软。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因身世被嘲讽的阴霾,悄然散了大半。
车子平稳前行,车厢里淌着舒缓的音乐。宋嘉鱼以为霍染睡着了,却听见她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以后再遇这种事,不用忍。你代表的是霍家的脸面,软弱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宋嘉鱼心头一震,转头看向霍染。她依旧闭着眼,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冷峻清晰。
“嗯,我记住了。”宋嘉鱼郑重点头。
她懂,这不止是教导,更是一种无形的授权与支撑。
关系就在这些平淡的互动里,悄悄往前挪了一步。坚冰融化得慢,却真真切切有了温润的水流,慢慢渗透。宋嘉鱼不再觉得“霍染”这座冰山遥不可及,而霍染,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身边这个带着点野性、却拼尽全力向上生长的身影。
直到……那场突如其来的订婚消息,像惊雷般炸响,将这点刚萌芽的暖意,彻底冻结。
日子看似回到了平静的轨道,可某些细微的改变,仍在悄然发酵。
那个恒温杯垫和马克杯,霍染没束之高阁,反倒真的摆在了书桌上,偶尔用它温杯水或是清淡的花草茶。她从没提过这件事,可宋嘉鱼某次送文件时瞥见,心里的小雀跃像气泡似的冒了冒,又被她飞快压了下去。
两人依旧忙碌。宋嘉鱼在霍染的安排下,开始“无意间”接触霍氏集团边缘业务的文件,美其名曰“学习”。她学得极快,市井里练出的敏锐与好记性派上了大用场,总能从冗杂的数据报告里,揪出些不易察觉的蛛丝马迹。
而霍染,借着继承人的身份愈发深入核心领域,同时与那位突然回归的顾晞,公开场合的接触也多了起来。商业杂志甚至拍到两人同去经济论坛的照片,配文满是“强强联手”“友谊深厚”的赞美。
宋嘉鱼看到那本杂志时,只是面无表情地翻了过去,把翻涌的情绪死死摁在心底,转而更拼命地扎进“学习”与“任务”里。
这天,霍染给了宋嘉鱼一个任务——去霍氏旗下的画廊,取一幅霍明远早就订好、却一直没空拿的油画。看似是跑腿的小事,霍染却特意叮嘱了画廊名字和经理姓氏。
宋嘉鱼立刻心领神会。这家画廊的账目,她之前看“学习资料”时就觉得不对劲,模糊不清的地方,似乎和霍明远的某个私人账户有隐秘往来。霍染这是在给她创造近距离探查的机会。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装成个娇养长大、对艺术略感兴趣却一知半解的千金,来到市中心高级地段的画廊。
画廊经理果然殷勤,一听是霍二小姐,立刻亲自接待,引着她去看包装好的油画,又热情介绍起其他藏品。
宋嘉鱼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边装作好奇地四处打量,时不时抛出几个“外行听着专业、内行听着天真”的问题,不动声色地引导着话题。
“王经理,这里真安静,平时客人多吗?这么大的地方,开销肯定不小吧?”她指尖碰了碰旁边的雕塑,状似无意地问。
王经理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随即笑道:“二小姐说笑了,我们走精品路线,客户都是固定藏家。开销方面,有霍总支持,还有些艺术基金投资,还算撑得住。”
“艺术基金?”宋嘉鱼眨眨眼,露出好奇的模样,“我爸爸还做这个呀?从没听他提过。是不是就是……用画来赚钱的那种?”
她问得天真,像个对父亲生意好奇的小姑娘。
王经理的笑更勉强了,含糊道:“这个……具体业务我不太清楚,都是霍总直接管的。二小姐要是感兴趣,不如直接问霍总?”
宋嘉鱼心里冷笑,知道问到关键处对方要推诿,也不纠缠,转而夸赞起要取的油画,说着“爸爸眼光真好”。
就在王经理稍稍放松时,宋嘉鱼假装被旁边一幅色彩大胆的抽象画吸引,往办公区域走了两步。
“哎呀,这幅画好特别!”她惊呼着,脚步“不小心”一个趔趄,手包“啪”地掉在地上,口红、粉饼、几张卡片滚得满地都是,正好散到一间虚掩着门的办公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