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第2页)
待外院传来钟夫人和余大夫归家的动静时,崔芷便抱起余夕照迎了过去。
“娘亲!”一见到钟念慈,余夕照立刻张开胳膊向她怀中奔去。
钟念慈笑着将她接住,抱着转了两圈才放到地上,转头对崔芷解释道:“这是我家姑娘,只不过多数时候都在他祖父家里住着,老人家世代为医,自照儿出生起便想着要栽培她,难得这孩子自己也喜欢,在她祖父家的书房里一天都待得下去,只不过啊。。。”她不好意思地笑着,“她闹腾的很,打小便不喜欢闷在家里,外面下着雨雪也得陪她在外头玩个尽兴,我跟她爹真是被折腾个不轻。”
“原不知她今日会回来,若是早知道,我便留在家里了,也省得劳烦姑娘照看。”
“夫人您说笑了。”崔芷不赞同道:“照儿的脾气性格甚合我意,这半晌过得可是有趣极了。”
余夕照攥了攥钟念慈的手,轻声轻气道:“我也喜欢姐姐,她能陪我玩可多了,我们还捏了好几个泥人呢!”说着她就起身,跑去把捏好的泥人拿过来给钟念慈和余烽看,“爹娘你们看!”
“哎哎!”崔芷连忙想要阻上前,见那些奇形怪状、各有丑态的泥人还是被看到了,顿时赧然,“这。。。我手艺粗陋,只是从前见朋友捏过一两次而已,便依样画葫芦地学着捏了几个,只是属实看不过去了。”
钟念慈和余烽看过后相视一笑。
余夕照却是撅起了嘴,“哪有,就是很好看。”她指着其中两个认真道:“这个是娘亲,这个是爹爹!”
“好好。”钟念慈自然也不懂这泥塑的门道,但见女儿这般喜欢,便顺着话头接道:“是崔姐姐捏的好看,照儿也很棒呢。”
晚饭过后,余烽又给崔芷把了脉,他凝神片刻,“姑娘你的身体理应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我观你脉象,总觉得你有些心气郁结导致的气血不顺,你可有什么难以排解的心事?”
崔芷闻言一愣,她自己倒没这么觉得。
余烽瞧她面色,只当她不愿多言,就又接着道:“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我们寻常人难免会有心绪难开之时,若不深陷进去,便不致损伤根本,姑娘你再好好将养就成了。”
“多谢余大夫。”
他走后,钟念慈坐在她床边,拉住她的胳膊温声道:“这些日子我不曾过问你的身份来处、也不愿问你因何从燕京来到西平,我想这是姑娘你的私事,我若多问实在唐突,但我看你在西平孤身一人,还是想给你多讲几句,你若有什么难处一定及时告知我,我极喜欢你这孩子,你也实在别跟我生分,有什么我和余大夫能做的,只要你开口,我们必当尽力。”
崔芷感慨自己眼窝真是越来越浅了,听了这一番话竟有想落泪的冲动,她强忍住回握着钟念慈的手,“夫人您和余大夫的心意,我都知晓,您放心,我很好的。”
“如此就好。”钟念慈见她眼尾泛红却强作镇定,也不点破,只帮她拢了拢额边碎发,然后起身轻拍她的手背,“夜已深了,好生歇息吧。”
翌日,钟念慈又被请到医馆帮忙,夕照也回到了祖父家。
一早那几个护卫便上门来禀告崔芷,说公子将亲自来接她回家,此刻估计已经到城外了。
崔芷听了消息后,心中一时也没什么想法,只是静静地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装。
待她去到门口时,裴玧白已站在马车边等候着她了。
走近来的裴玧白面色有些委屈,“阿芷你竟如此不在意我们的婚事,再过几日就要大婚了,你知道吗?”
崔芷回道:“我知道你会把一切都打理好的。”
裴玧白便不再多言,上前揽着崔芷的胳膊迎她上了马车,“你的病怎么样了?”
“已经好全了。”崔芷拉开窗幔,为他指向眼前那户人家,“就是他们收留了我,又为我医治,改日我若再回到西平,定要上门再好好拜谢。”
裴玧白却还惦记着那几个护卫的失职,索性挑明了自己派人跟随的事情,径直抱怨道:“此番随行的那几个护卫实在不济,竟眼睁睁看你晕厥街头而无动于衷。”
“什么无动于衷,只是医馆的郎中手脚更快了些。”
“再说了,我看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护卫,跟在你身边的人,可不都跟你一个样,行事作风样样随你,都不同寻常。”
“那我只当阿芷是在夸我了。”裴玧白随着晃动的马车一点点靠近崔芷,最后厚着脸皮倚靠在了她肩上。
“既然是夸你,自然也是在夸他们,此次临时扣用了他们的银钱,你可得给他们都补足了,万不可做那克扣下属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