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眼 游戏(第2页)
商会伙计取出一杆大秤,悉数将筹箱里的筹码倒出,以称量的方式分别展示金玉筹的总和。
经度金,六人共投一百七十一金筹,计一千七百一十两。取其六位均数,可得出「筹价」二百八十五两。
经量玉,六人共投九十四玉筹,计九百四十两。再加上此前公布的拍品正价二百二十两,取七位均数,可得「局价」一百六十六两。
光凭这个数,除非是像椿岁这样直接明了牌面,否则别人很难知道各自投了什么。
不过局内每人的筹码都一样,搅脑汁反推着算,还是能大致算出每轮的投筹情况。只是,入局不许备纸笔,旁人也不会傻到放任你慢慢算,要记住全部的数,快速在脑中算清金玉二筹,并比对是何人所投,可不是常人能轻易做到的。
好在椿岁不是常人,他甚至不是人。
度量过后,就当「求缘」。
商会伙计有条不紊地将小船上的缘盒高高举起,拨开其底部挡板。
椿岁耳朵尖动了动,听见缘盒内传出极为轻微的机关响动声,而后一颗彩珠落入花瓣盘中,掀起一番春浪。
缘盒内有“诗书礼风雅颂”六种作为彩头的珠子,每轮都会如此滚出任意一颗,来修缘得「缘价」。
其中:「诗珠」加三成、「书珠」减一成、「礼珠」加一成、「风珠」不变、「雅珠」十位化九、「颂珠」十位化零。
若如当下般,筹价大于局价,则本轮成「金缘」,彩头修筹价求缘价,投出最接近的金筹者胜,以自身所投金筹对应的银两买下拍品。
反之,若局价大于筹价,便是「玉缘」,彩头修局价求出缘价,投出最接近的玉筹者胜,以缘价买下拍品。
本轮的彩头是礼珠。
也就是说,筹价不变,得缘价二百八十五两,由投出距次数最近的二二金筹者得胜,以二百二十两得拍品。
果然……虽然这一轮完全与他无关,但椿岁瞄了眼花瓣盘上的珠子,颇为满意地眼眉一弯。
到了第二轮,寻江商会不走寻常路,把本局正价最高的拍品端了上来,是一座半人高的牙雕,值四百六十两。
椿岁依旧抓起筹码就明着牌往箱子塞,分别投出二二金和七玉。
一般在春缘局中,唯有与正价接近的筹码才会是获胜的利器。像椿岁这样的投法,在其他人眼中,简直毫无章法可言。
非要寻出个章法,那只能是他对本轮拍品无意,想要弃筹。毕竟除非是遇到平局,他们桌上的每个筹码只能用一次,扔出与拍品正价相去甚远的筹码,就相当于放弃这一拍品与筹码。
吊眼心想,奴就是奴,估计这玉面狸的主人虽给他下场玩,却不允许他花太多银子。
可他这心思注定是不高明且无用的。
在大家伙筹码充足的情况下,只有他会投出低价筹,其他人无一例外地将手里的高价筹投出,最后促成金缘筹价四百四十七两,又得礼珠加一成,缘价四百九十一两。
稍微一算,就知道本轮会是平局,且是三人平局。
出现平局后,本轮筹码便会依次归还到对应的人手上,牙雕也被挪至最后再拍。
第三轮的拍品正价降下来些许,但同样高价,为四百两,是块雕花金镇纸。
椿岁不大仔细地又把筹码露了出来,投的是四五金三六玉,显然是对金镇纸有意。
吊眼瞧着他投,和青衣男子对视了一眼,用口型说了句:放心。
他们既然一同到这局里玩,自然是要互相帮衬的。数额极端的筹码,纵使没办法拿来赢下拍品,也可以用来拉价抬价,来成就自己想要的“缘”……吊眼在这轮特意投出一枚七金,为的就是给青衣男子拉低筹价。
和他们盘算的一样,商会伙计公布,第三轮得金缘四百一十二两,相比起四五金,还是要更加接近三九金。
后面缘盒更是滚出了一枚书珠,缘价减一成为三百七十一两,由投出三九金筹者获胜,而那人正是青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