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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允明到底偏向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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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被引入时,脚步几不可察地迟疑了一瞬。

谢允明传他至此,三位皇子又齐聚,绝非偶然。

他按下心中翻涌的惊诧,依礼躬身抱拳,声音沉肃如铁:“微臣秦烈,参见三位殿下。”

“今日是私宴,将军不必多礼。”五皇子笑得最亮,抢步上前,一把攥住秦烈腕子,暗暗使力往自己座边带,“来来来,与本王同坐,再过些日子,你便是父皇佳婿,本王的嫡亲妹夫,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五弟未免太心急了些。”三皇子霍然起身,“秦将军,公主金枝玉叶,尚主之恩自是天宪,可圣旨未降此刻便谈婚论嫁,不觉得太早了么?”

五皇子嗤笑:“早?三哥,既定之局,何苦再自欺欺人?”

“殿下是皇子,臣是武将,不合规矩。”秦烈神色淡漠,双臂环抱,向二人各一拱手,也婉拒了五皇子的好意,选择独自落座,正好与谢允明隔案相对。

灯影斜照,两人之间只隔一张紫檀小几,却像隔着风雪连天的疆界。

五皇子被秦烈婉拒,脸上笑意稍减,却依然亲自执起酒壶为秦烈面前的空杯斟满:“将军何必见外?等本王解决了兵部事宜,北疆边军往后的粮草辎重,兵部都不会再出任何差错,只要将军点头,任何时候,本王都能帮你疏通。”

三皇子当即冷笑一声:“五弟,你这是在害秦将军。尚未成婚便与外戚过从甚密,岂不徒惹父皇猜忌?”他转向秦烈,“秦将军,兵部耿忠出了那样的乱子,五弟的人还值得你信任?兵部的位置仍然空缺,谁能上位还不可知,五弟能给你的,本王同样能给,且能给得更稳妥。”

秦烈只沉默地听,耳里进的是两位皇子的唇枪舌剑,眼底余光却只锁一人。

谢允明。

每过一句争锋,秦烈便借低首饮酒的间隙,用余光再度探去。

谢允明只微垂睫,以盖拂去茶沫,轻抿一口,再缓缓放下,动作温吞得近乎敷衍,仿佛兄弟间的剑拔弩张,与他无半分干系。

一次,两次……秦烈探得越深,越觉如坠雾中。

那苍白唇角既无偏向的弧度,眸底也无算计的精光,只剩一片被病气磨平的淡漠。

可偏偏这份毫不在意,像一堵无缝的墙,让秦烈心头暗潮翻涌。

谢允明到底是谁的人?

秦烈心中疑窦丛生,这位殿下若真置身事外,又为何会叫他来此?这份完全看不透的神秘,反而比两位皇子赤裸裸的招揽,更让秦烈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五皇子脸上那点勉强维持的笑意已经彻底消失:“三哥这是何意?莫非是指本王会连累秦将军?至少本王行事光明磊落!不像有些人,专在阴沟里弄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五弟!”三皇子面色一沉,“注意你的言辞!谁是阴沟里的?本王行事,向来顾全大局,不像某些人,只知结党营私,拉拢武将,其心可诛!”

“你说谁结党营私?”

“谁应便是说谁!”

两人唇枪舌剑,声调越拔越高,句句冲着对方要害去,却刀刀落在秦烈身上,仿佛他已不是活人,而是一块可秤可量的肥肉,谁扯得多一分,谁便先占上风。

谢允明仍倚榻观火,指尖缓缓摩挲杯沿,像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折子戏,那副置身事外的冷淡,终把秦烈心底最后一点耐性磨尽——

“啪!”

掌风落案,声不大,却震得杯盏齐跳。寒铁般的嗓音随之滚过暖阁:“二位殿下。”

秦烈起身,甲叶轻响,如刀出鞘。

“五殿下赐我烈火烹油,三殿下指我画地为牢。可惜……”

他目光掠过两人,带着沙场淬出的锋锐。

“油火再旺,烫不穿北疆寒甲,金丝再柔,也拴不住猎鹰翅骨,今日之言,句句权柄,字字私谋,秦某一介武夫,听得明白。”

“好意心领,就此别过,微臣恕不奉陪。”

五皇子本以为秦烈此行而来是为示好,没想竟是为了划清界限,他脸上挂不住,拍案而已,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秦烈!父皇金口已开,难道你还要抗旨不成?!”

秦烈本就对五皇子观感最差,闻言更是心头火起,当即反唇相讥:“陛下也未曾下旨,令肃国公府归附五殿下。”

话如冷矢,穿堂而去,他转身迈步,铁靴踏地,声若沉雷,丝毫情面也没留。

五皇子被噎得喉结猛颤,一张俊脸青红乱窜,半晌才挤出个你字,便再没了下文。

“五弟啊。”三皇子低笑出声,“早说强扭的瓜不甜,偏你不信。”

五皇子深吸一口气,反唇相讥:“他难道便给了你好脸色?别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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