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页)
师徽仪见状两指稍微翻折了下帕子,轻凑过去,替他轻轻地擦眼睛。
虞绛莫名就没动,视线往上瞟,师徽仪擦完后,又将快扎进他眼睛里的碎发往后轻拨了下,全程手都没触碰到他的皮肤。
虞绛瞳仁漆黑,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情绪,“多谢。”
师徽仪捏着帕子收回手,视线只落在他的脸上,虞绛似乎想要就这么聊,也毫无稍微遮挡一下身体的意思。师徽仪也莫名不好说什么,只能低身不动。
“你在练习新的术法吗?”师徽仪想起刚刚看见的废墟,感觉似乎有点危险。
虞绛知道他是误会了,但他本来也不想多解释,随便点了下头,继续拿外套擦湿透的头发,“抱歉,把宫殿砸塌了一大半。”而且很凑巧的只砸塌了师徽仪住的东殿,他自己住的西殿则完好无损,简直像个充满恶意的巧合,说出来都没人信。
师徽仪道:“没事,没伤着就好。”
意料之中的回答,没有责备没有红脸,甚至连追问都没有一句,对方依旧温柔平和,也完全没有怀疑一下他的说法,更不会预设他有任何恶意,一说就信了。
虞绛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徽仪看他凌乱洒落的黑色湿发,虞绛平时很注重仪表,应该是家教,只要出现在人前,他的衣服头发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绝不会有任何失礼之处,但此刻他却抬手随意地擦着乱发,毫无所谓,他一把将发皱的外套丢回岸上。
虞绛问道:“你与东皇殿的事都办完了?”
“嗯。”师徽仪似乎有些意外,虞绛很少主动跟他聊事情,或者说,从来没有过,这是第一次,他低声道:“都处理好了,别担心。”
虞绛依旧看着他。
师徽仪不知道虞绛为何一直这么看着自己,他望着这张被漆黑乱发衬得愈发清丽干净的少年面孔,莫名又想起雷池禁地中所看见的那一幕,那张鲜血纵横几乎破碎的脸。无论任何预言,都决不能令本人知晓,否则天机就成了谶,会困死凡人的命。
师徽仪道:“不会有任何事,别担心。”
虞绛早就知道腾蛇到了需要发泄的时刻,上次两人在清溪镇,师徽仪就已经有了隐约的征兆,但那次对方没碰他,应该是顾念着他的身体。而后又过去了这么久,等这趟师徽仪从禁地回来后,两人势必要做一场,他也是早就明白这一点,才会提前来到神宫水池中。
虞绛内心异常的平静,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无论刚开始觉得多么难以忍受,真的接受了,习惯了,其实也并没有什么。这一年多来,他们之间也有过许多回了,除了第一次外,师徽仪其实并没有真正地伤害过他。
而且其实身体上的那点磨合痛苦,对于一个剑修而言,真的不值一提,剑修入门期人均要粉身碎骨,他从来就不怕疼,他只是内心接受不了,可如今随着他想通了这一切,似乎也彻底无所谓了。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虞绛道:“我已经弄过了,你下来吧。”
师徽仪忽然就没说话。
虞绛看着他染成白金色的眼眸,没有多说什么,他凑过去,水汽被他卷带而上,他直接吻上了师徽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