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修(第2页)
伸手轻轻锤了一下道侣的胳膊。
秦子衿被这一下锤得反应过来。
与南岭世家不同,北方宗门的修士不以血缘维系;绝大多数弟子都是孤儿,或是被凡人父母送上山来修行的。显而易见,和蹇绰不会有任何一点亲缘关系。
他这人本就有点怕老婆,此刻还有几分心虚。转过脸来想补救,便说:“是我看错了,你别生气。我远远望着还以为你们一家三口呢。走近才发现那个小萝卜丁长得根本就不像你。”
哪里来得一家三口!
秦子衿被老婆暴涨的杀意怵得闭了嘴,顺便也咽下他想与蹇绰说的话。
蹇绰不在时,他先是站在门外等。结果没等来蹇绰,反倒是等来了对方那个讨厌的师兄陆瑾。
秦子衿在骂战中大获全胜。
陆瑾显然不是会与他对骂的教养,只是冷冷道:“师弟今日不在。”
他当真比秦子衿更像世家公子、也更矜持清贵些;闹得秦子衿分外不爽。
听对方让他不要深夜守在蹇绰门前时,秦子衿立马冷笑着说:“怎么,我是他道侣。我不仅能深夜守着他家门,我还可以在他洞府里过夜。你这个外人叽叽歪歪什么?”
陆瑾嘴角微翘,反问:“几天后就回南岭的道侣?”
“那也比没名没分的家伙强!”
秦子衿本想和蹇绰炫耀自己与对方师兄的这次锋机;小心地偷觑了眼剑修神色后,觉着此时还是不要惹老婆生气为妙。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蹇绰回到住处,又跟着进了屋。环顾四周,发觉蹇绰洞府内并不似他住的客房那样简朴规整,反而处处透着股温馨的生活气息。
——且吃穿用度奢华得很。
足以让修士们打个头破血流昆山暖玉,被雕琢成寻常杯盏,装着蹇绰一日没喝的半凉茶水。用来定心凝神的千年紫檀香在炉中已烧得半灭,蹇绰顺着秦子衿的目光望过去,皱了皱鼻子说:“我也觉着这香有些太浓,喘不上气来。你也不喜欢?”
说着,便顺手将香炉浇熄。
显然,有人极珍惜地养着剑修。
对方床榻上随便铺着一件雪白黑锋尖儿的裘皮——秦子衿一眼便瞧出那是渡劫修士才能斩杀的灵界魔兽,被压得皱皱巴巴塞在角落。
只不过,蹇绰几乎不穿白衣。
“啊,那是我师尊的,”蹇绰说着坐了下来。随意喝了口半冷的茶水,倒是记得替秦子衿沏了壶新茶。
“我小时候很怕冷,师尊便特意将他的给我。”
秦子衿听说蹇绰怕冷,便下意识说:“我家里有颗火灵珠,反正放着也没什么用。到时候我写信喊爹娘寄过来给你?”
蹇绰古怪地看了法修一眼,心说这位秦道友不愧是世家出身——未免也太大方了些!
在洞府中的蹇绰,姿态神色比在外还要慵懒些。
虽是替客人沏茶,他却也不怎么讲究。秦子衿也不是讲究这些的人,只望着对方倾倒茶壶时,袖间露出的一截薄薄的纤薄腕骨。
不知这样优美纤细、几乎看上去有几分脆弱的腕子;怎会在执剑时爆发出如此暴烈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