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页)
李夫人让他别胡说,说:“我们小少爷多俊俏啊,年画娃娃似的。”
“小鬼,”张启渊抱着弟弟在屋子里踱步,小声说,“你来干什么?这儿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李夫人怒喝:“张子深!”
张启渊把小家伙递给了乳娘,说:“好好,我不说了,娘你别动气,歇着吧,我先走了。”
张启渊出了门,珍儿跟上。
珍儿说:“我听她们说,小少爷和你小时候长得一样。”
张启渊不高兴,问:“你听谁说的?我小时候那么丑?”
珍儿理直气壮地:“梨香说的,是老夫人这么觉得,老夫人的话还不信?”
张启渊摆摆手,道:“祖母她年纪大,眼神儿早就不好了,看谁都一个样。”
珍儿捂着嘴笑,俩人在夜色中往回走,她说:“等他再长几岁,就是你的跟班儿了,咱们房里也热闹了。”
“受罪!”家里人太多,一直有人生孩子,张启渊很烦,说,“要是以后来打搅我,我非把他揍哭不可。”
张启渊还是以前那样子,没有点儿当兄长的稳重,珍儿心想,这主子真是奉国府里一霸,专和小孩儿较劲的那种。
而且这几天,他脾气还变差了,夜里也不常出去,一下值就回家,吃了饭闷在房里看书,看困了就睡觉。
他太久没提他那相好的了,也不去找魏顺玩儿。
甚至不太常说话了,只在前几日忽然说:“我不想在禁军待了,到时候就说生了病,要回家养着。”
珍儿当时摇头,说这理由不好,哪儿有没病的人说自己生病的。
张启渊躺在床上翻他那平时锁在柜子里的破书,倒真是病殃殃,反驳:“你懂什么,我得的是郁症,相思痨,这可比别的病严重多了。”
珍儿没好问,不知道怎么问,主子说多少她就听多少。
张启渊把书盖在了脸上,手往床上一摊,叹气,小声说:“‘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第46章
都察院向万岁爷进呈密奏了,是秦清卓的眼线刚传出的消息。
五月了,天儿热,魏顺坐在府上的亭子里看夕阳、吹风。刚收到个重金定制的新物件,他得端详端详。
是一个金项圈,用缎子包着,放在个麒麟图案的锦盒里,项圈錾刻卷草纹路,镶嵌宝石,是魏顺专托人寻觅的一个南京匠人的手艺。
今儿中午才快马送到京城。
魏顺把项圈拿起来,让霞光流淌在它上面,问:“怎么样?是不是气派?”
徐目点头:“肯定是,花了那么多钱,能不气派么?”
魏顺提醒他好好说话。
徐目却“哼”了一声,辩驳:“两个老不死的沆瀣一气,连让你死的心都有,你还给他们的孙子送满月礼,我真不明白。”
没错儿,当下西厂的形势不好,准确来说,从延绥之行以后就被盯上了,徐目更谨慎些,把情况想得更严峻,他宁可得罪了魏顺,也要说实话。
魏顺:“放肆,这是我的私事,没你说话的份儿。”
徐目:“你今儿就算要杀我,我也得说,你不要觉得那个张启渊心里有你,他就是想冒犯你,让别人觉得他厉害,你还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