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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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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别人家里诊脉了,”林无量放下药书,从柜台出来,拿起手边热茶倒了一杯,递到徐目手里,说,“我刚泡的,加桂花了。”

徐目接过,又立马找了个地儿放下,说:“真烫!”

林无量觉得他逗人,就笑,说:“当官儿的就是手嫩,我们这些,天天端药锅子,从来不觉得烫。”

徐目找个凳子坐下,问:“哎,她俩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吧。”

“你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东西……什么?”

正是林无量清闲的时候,暂不用做拣药筛药一类的粗活儿,他穿了身比平常崭新的衣裳,是厚的,正合天气,可还是朴素。

他走过来了,也拿了张凳子,坐在徐目旁边。

“我顺路去了铁匠家里,”徐目从手里变出个拿布包着的东西,说,“这人以前是在南昌府铸军械的,还是因为我家主子,我才求得着他。”

林无量发愣:“什么?”

徐目把东西放到他手里,说:“打开看看。”

“不会是……飞镖吧?”

“打开就知道了。”

林无量看他一眼,淡淡笑,知道是什么了,就慢慢解那个绑得严实的小布包。林无量是个读书人,最难抵抗人“言而有信”。

他想:那天在韩家潭街口,徐目原来没有胡说,没有任意承诺又忘掉,这么些天过去了,他真把飞镖带来了。

三只新做的穗子镖,样子对称,亮铁色,面儿上光滑,掂起来沉实有分量。

徐目说:“人都说一套九个,但怕你不喜欢,先做了三个,你得自己弄点儿绸布加个镖衣。”

借着柜台上那盏油灯的光,林无量把手里飞镖翻来覆去地看,结果发现背面是有图案纹路的——一朵辛夷花,右边是个篆体的“林”。

“林!”他惊讶地说。

“‘无量’太难刻了,”徐目解释,“我跟匠人说你是药铺的伙计,他说加朵辛夷花更好,因为这药治好了他的风寒。”

林无量被逗得笑,但半信半疑。

徐目又说:“他逼着我答应的,说刻药草图案很好,阵痛,被这飞镖扎着了也不疼。”

真话假话,添油加醋,徐目冷着脸说得玄乎,林无量握着飞镖笑,笑得肚子都疼。

不过他这人实在很难放肆,大笑起来都是含蓄的文雅的,笑了会儿,静下来,他说:“我以为你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给我拿来了。”

“没有随口一说,”徐目道,“想好了才说的。”

“大人你,可怜我?”

“我是谢谢你真心待我,还把彩珠的事儿告诉我,”徐目看着不远处那灯,说,“也谢谢你不嫌我是个太监。”

林无量想来想去,有想问的,却决定不问了,只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那事儿已经过去了,就别想了,对自己不好。”

“最近,一直忙着厂里的事儿呢,还成,没时间想那些。”

林无量忍不住,低声道:“那女人抛弃背离的,正是我追着盼着的,这世上事儿为什么总这样?我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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