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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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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点头,问:“老爷也在?”

“不在,”这话显然是不好传,连老练滑头的梨香也是战战兢兢的,她还是笑,道,“您要是没什么事儿,咱这就一起过去吧,外头雨大,我给您撑着伞。”

李夫人笑,显得沉重,然后就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说:“你先回去,告诉老夫人,我这就过去。”

梨香:“是,夫人,路上滑,您加小心些。”

天将将亮,总得来说很暗,屋里点上灯才看得见书上的字儿。这时候外头的雨大得似瓢泼,李夫人出门在廊子上站了会儿,进屋,喊丫鬟打伞,吩咐:“就你一个陪我去,别人都甭去了。”

小丫鬟麻利地取了伞,应:“是,夫人。”

李夫人去取手绢,也没换件衣裳,就带着人一阵风似的往外走,路上说:“我能跟这里头每个人拼命,你信不信?”

小丫鬟劝她:“您别这样,咱都要等渊儿爷回来呢。”

“他要是过得好,不回来也罢,”黑压压的雨天,又是踩水,又是穿廊过院子,怎么走都不及好天气自在,李夫人说,“我不是个溺爱孩子的母亲,这回不是要纵容他才放他走的,是因为我觉得他又好又坏,他说得没错,这地方不好,把个好端端的孩子养坏了。”

小丫鬟附和:“夫人,我懂您意思。”

李夫人叹气:“所以干脆放他去吧,说不定他本就不属于这儿,有个其他地方在等他。”

“至于我见不见他,其实不大重要,他都这么大了,迟早要疏远我的。”

房檐上挂着雨珠,“噼里啪啦”不断,四处都是雨珠,这华丽肃穆的府邸被淋透,像是教千万道丝线缠上了。

片刻后到了老夫人那里,李夫人进房去,小丫鬟挨着同样回避的梨香,在房外的檐下等着。

“坐,茶给你上好了。”

一进门,李夫人原本没打算坐的,她以为会立即被呵斥,亦或是被勒令跪下,可这么一看,老夫人算是平静。李夫人于是听话去坐,说:“罗岕茶吧,一闻就是。”

老夫人:“老爷让我问你子深的事儿。”

“问我……”李夫人端起茶,细细地吹,抿了点儿,道,“老爷那天问过我,我肯定是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现在最着急,每天饭都吃不下。”

李夫人哭了,放下茶,抬起头,噙着泪。

老夫人叹气,问:“是不是你那晚上把他弄出去的?”

“不是,我那天根本没看见他,还是第二天清早,房里丫鬟听说他跑了,我这才知道。”

“蕴荷,要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我是做娘的,不会拿自己儿子撒这种谎的。”

热茶里飘出来热气,熏在李夫人的脸上,她拿着手绢擦泪,说:“我这些天一直在哭,等子深回来,老爷和您找到他,是我最期盼的了。”

老夫人沉默,然后苦笑,道:“人已经找到了,但还没往回叫,他现在住在那个太监家里。”

“太监……”李夫人演戏上瘾了,先是诧异,然后点头。

老夫人端起杯子抿了些水,说:“老爷在想办法让他回来,但现在按兵不动,因为他一身反骨,跟别人不一样,眼下没有万全之策。”

老夫人吁气:“张子深还曾叫护院给老爷带话,说若是那太监有什么差池,他就死给他看。”

老夫人嘴发抖,又说:“他和他钥三叔不一样,老爷不想用对付养蝈蝈那人的法子对那太监,不然的话,又不知这个张子深要闹出什么乱子。”

李夫人:“您就别提过去那些了,又不是咱家什么光彩事。”

“不光彩……你是觉得张子深与阉人搞出这些就光彩了?老二家的,我知道你性子烈,和别家的不一样,可你也别妄想拗得过老爷,让这沾染阉竖的事就这么过去。”

“我——”

“张子深失礼背节,你该好好反思你的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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