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页)
徐目:“夫人呢?”
郭金:“去厨房了。”
徐目:“不用找了,碰见了再逮,也不一定就是耗子,蛾子什么的也有可能。”
郭金:“是,那我伺候您更衣。”
徐目:“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说着话呢,徐目就自己把外衣脱了,那郭金离开,他瞄着他不放,脑子里反复琢磨林无量刚才的话,他在想,如果他没撒谎,说的全是真的,那和彩珠厮混的一定是郭金。
郭金,人机灵,心热,长得凑合,还是个“男人”。
徐目无意地把牙关咬紧了,没一会儿,彩珠进来了,她说:“今儿看见咱们督主,觉得他真可怜,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徐目:“你睡吧,我去那边儿房里睡了。”
彩珠:“怎么了?”
徐目:“没怎么,晚上想练练字,怕吵着你,你歇吧,别问了。”
徐目冷了下去,不过平时也没多热,他总关切她,可那感觉不一样,不是平常夫妻的感觉,回味起来教人膈应。
徐目走了,一会儿之后,郭金又回来了,他在外边敲门,说:“主子,给你们拿了点儿驱蛾子的药。”
彩珠:“什么?”
门从里边,“吱呀”一声打开。
郭金:“夫人,也不知道是耗子还是蛾子,我拿了点儿赶蛾子的药,好使。”
彩珠:“行,给我吧。”
被草纸包着的药放在了彩珠手心了,也没再交谈别的,郭金这就走了,彩珠收拾收拾打算休息,外衣脱掉了,灯吹灭了,结果又听见人敲门。
她也没问什么,就把门打开了,借了院儿里灯笼的光,溜进来个男人的影子。
他麻利又轻手轻脚地把门合上,然后用清澈的嗓子唤:“姐姐。”
彩珠带着笑,说:“人家在家,你个胆大包天的!”
男人还年少,有双亮亮的眼睛,他用视线把夜色里彩珠的身影勾勒一遍,靠近她,说:“在家怎么了?什么用场都派不上。”
彩珠:“别这么,他是个好人。”
“好人……那些死在西厂监牢里的人可不这么觉得,”男人的嘴温热,一下子把吻印在彩珠脸颊上,说,“他在也不怕,灯下最黑,我想念姐姐,今晚就来陪你。”
“嘴把式!”彩珠推他胸膛,数落他,“刚才不还在厨房见过了?有什么想的!”
男人:“那还不够,想念姐姐叫我夫君,温香软玉。”
彩珠:“吴板儿你个泼皮……你小点声儿……”
这家里总共也没几个人,徐目在厢房里乱翻书,郭金在想办法治耗子……而这个平时胆小不中用的板儿,居然爬到主家娘子的床上去了,他年纪很轻,生得清秀,尤其笑的时候,眼睛亮,嘴巴红,牙齿像是玉石。
他火气正盛,一切俱全,没碰过几个女人,可早已经无师自通,他从第一次见彩珠那天就喜欢她了,知道徐目是太监,于是敢大着胆子冒犯了。
他没有阅历,满腔真情,不知无畏。
京城到了湿季,暴雨见天儿地下,这天午后,珍儿趁着雨停进房去,看见张启渊趴在榻上睡了。他近来出不了门,也不多吃饭,人瘦了,穿着件水蓝色的薄袍,孤零零倚在一摞折起来的被子旁边,手上握着俩盛药膏的圆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