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3页)
徐目:“主子,对不起,都赖我,不知道他会这样。”
魏顺:“你做得对,私闯提督府,怎么论都能治他的罪了。”
徐目:“知道了,您别管了,我们会伺候好的,要是奉国府问起来了,我来扛着。”
“不用,”魏顺的表情冷冷的,却对徐目笑了一下,说,“什么都由你扛着,还要我这个做主子的干嘛,而且占理的是咱们。”
徐目:“辛苦主子了。”
月光蛮亮,落在地上却发灰,魏顺跟徐目说话的同时,张启渊还躺着。且不说他武功是好是坏,倔是真的倔,比如在院子里装晕半天了,后来被提督府的下人抬到房里去,仍旧一动不动。
喜子一边偷看徐目阴沉的脸色,一边给张启渊拖鞋、脱外衣、盖被子,然后,他说:“徐大人,我去烧水给他擦擦吧,摔了一身的灰。”
“先不用,”徐目说,“咱们守着,等大夫来。”
喜子:“行。”
再说魏顺。
其实他今儿刚回家的时候心情不错,因为王公公说有个书坊的老板送了本书来,叫什么《雨罗衣》,他拿来一看,原来是绯扇的新书,再翻了几下,里边掉出来一张有字的纸,说书坊是通过倒腾书的刘掌柜知道他的,了解了他对绯扇的喜欢,心存感激,于是将一本丝绢装订的新书送上,亲笔署名、赠语、钤印在副页处。
魏顺深深吸气,把纸放回了书页里。
他又开始翻书,手都是颤抖的,因为以前实在没想过会被绯扇知道,还会拿到他署名钤印的赠书。
副页,蓝色皮纸,花鸟暗纹,雕版套印,雨罗衣,绯扇著。
赠语:瓮山泊,红肖梨,此间一轮月,共读《雨罗衣》。
第33章
魏顺没想到能收到赠书,自然,也没预料到张启渊会送那样的生辰礼。
王公公原话是:“匣子是奉国府小老五送的,十月二十五那天让下人拿来的。”
满月倾光,似是下霜,张启渊装晕的破事由徐目去处理了,魏顺回到书房,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木匣子,以及搁在上面的、剪坏了的扇子。
同生……
魏顺知道张启渊在侮辱,就算不是,也是知情的、挑衅的,他缓缓走过去,将这把烂成了一条条的扇子拿起来,注视着碎掉的“同生”二字。
他全身在发颤,一下子咬住了自己嘴里的肉,慌了神,抬起头来。
张启渊真是坏透了,他想。
同生是假的,情谊也是假的,去年从夏到冬,流露的些许温情都是假的;魏顺举着破扇子,放在了冒着火苗的油灯上,点燃。
最后将它扔在了用来烧信的铜盆里。
紫檀扇骨,噼啪作响,跳跃起晃眼的红色火光,散着一股醇厚的香气。
魏顺不想再盯着它了,他到书桌前坐下,再次把那本丝绢封皮的《雨罗衣》翻开,从副页开始,细致地看;他读那几句短而远阔的小词,看绯扇这人秀逸古朴的字迹,和他留下的、朱色的章子。
真是好潇洒、好有才气的一个人啊,模样模糊,但魅力无限,不露面就已经令人遐想。
魏顺把书合上,手指在封皮上摩挲着,可烧扇子的檀香气太浓烈了,他还是下意识抬了头,看向铜盆里的东西,发现火快要灭了,扇子没了,只剩下一抔脏污的灰烬,冒着浅浅的火星子,发出一丁点儿消亡之前的“噼啪”声。
魏顺在心里感慨:
张启渊、绯扇,一个地下,一个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