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页)
“你不好意思……”张启渊立刻下了论断,“你觉得丢人!”
“没有。”魏顺瞥他一眼,不知道他怎么就这样了——无情、无理还黏人。
埋怨他:“你要争宠上奉天殿上万岁爷那儿去,找我干嘛。”
空气安静下来了,场面一点都不和睦;张启渊明着生气,魏顺暗着生气,他想教张启渊在乎他,可……要的根本不是朋友那种在乎。
于是在心里叨念:没心肝的,老子牵肠挂肚夜不能寐,不是等着跟你当朋友的!
雪下大了,隔着半掩的窗缝能看见,魏顺好半天都没说话,张启渊就自己取了衣服,悄悄地穿,里边的穿好了,开始穿外边的,可眉头还是紧锁,然后,丧气地走过来了,说:“我不是争宠,我就是觉得你家跟谁家都不一样,你跟别人也不一样。”
魏顺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我喜欢这种生活,也想跟你似的,自己当家。”
魏顺:“等你以后世袭爵位,不就能当家了?”
“不是,我不想管一大家子的事儿。”
张启渊的外衣就那么敞开披在身上,他低声解释完了,盯着魏顺看,说:“要是我能搬来你家住就好了。”
“不行,”魏顺忙瞪他,“你不怕人说闲话我还怕。”
“说什么闲话?”张启渊不以为意,笑了,说,“我又不是女的。”
魏顺问他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我见过你。”
猛地,张启渊的声音变得很轻,他低下了头,从魏顺的下巴看到眉弓,然后伸一只手,捻起魏顺垂落在胸前的一股头发。
重复地强调:“我见过你。”
“小时候?”
“就今年,刚到夏天的时候,”张启渊松了手指,把魏顺那捋头发放过了,很诚挚地说,“但一直没想起来,那天见了个朋友才想起来,因为我当时把你认成他了。”
“认成他了……”
魏顺平静地重复着他的话,其实已经傻了,不是小时候,还认错了人,那就只有那次。
茶坊门前、下雨天那次。
和徐目去听书那次。
画了这个男人的小像那次。
洗澡的时候惦念他那次。
一刹那,魏顺的心脏往胸膛外头蹦,分不清到底是紧张还是高兴;高兴大概更多,因为实在没想到他居然知道,居然记得。
“你应该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个雨天,也可能是我记错了,只是跟你长得像。”
“没有,”魏顺摇头,说,“我一直都知道,没提起来是因为觉得你忘了。”
张启渊撇了撇嘴,说:“干嘛不提?在奉国府花园那次你就应该告诉我”
魏顺:“怎么着都行,一件小事而已。”
共处一室上药、争论两人的关系、聊起惊艳的初遇……这些都挺缱绻,奈何张启渊油盐不进;魏顺觉得丧气,连对他生气的力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