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3页)
“我陪您吧,不去玩儿,柳儿他在帮王公公栽花,”喜子看魏顺拍拍旁边的台阶,于是小心翼翼过去,挨着他坐下,道,“王公公想给家里多添置些花草,空气好,招蝴蝶,您心情也好。”
“行,”魏顺缓缓点头,“随他们折腾吧。”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地方不算大,没什么好忙的,魏顺于是不着急等徐目回来,胡思乱想着,想到了徐目和彩珠的事。
好歹以前是权倾朝野的提督,魏顺眼睛尖,心也细,所以看出了徐目和彩珠关系不好,且不说有没有爱,在当下,这俩人连相敬如宾都谈不上。
许是两个看在魏顺牵线的面子上,才没挑明说过不下去、要分开。
而住在韩家潭药铺的那林无量,最近时常被徐目提起。以前药铺那边都是徐目在联络,除了调查消息的正经事,魏顺也没多问过。
徐目突然提他干嘛?魏顺反正是闲的,开始费心思琢磨。
可实际上,他对徐目和林无量的事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林无量是块粘牙的糖,难赶跑也甩不脱。
“麻烦……”魏顺无奈低念。
深夜,丑时到半。
一直在装睡的张启渊从床上下来,摸着黑穿衣裳、束头发,又开了柜子取早放在那儿的布行囊,往身上一挎。
他偷偷开门出去,崔树就在门外站着
“爷,”崔树背上也有个装了盘缠的包袱,他小声说话,抬手往头顶上指,“咱先到后边儿去。”
“嗯。”
没什么要商量的了,怎么逃傍晚已经探讨过,全在俩人的脑子里装着。张启渊胳膊腿都长,这些天还老往屋顶上爬,已经把上墙的本事练了出来,他冲步,踹墙,踩砖缝,崔树在底下抬他脚,往上托。
崔树:“爷你先看看有没有人。”
“没。”张启渊低声回他,接着,抬腿上墙。
下个瞬间,张启渊坐在高高的院墙上了,终于感受到夜风拂面,嗅到了自在的气息。很快,他伸手把崔树拽上墙头,还抬起嘴角冲他笑:“本少爷以前是不想走,这不?说走马上就能走了。”
崔树谨慎:“爷,咱当心。”
张启渊:“放心吧,有我在呢。”
被关了这些天,张启渊是长大了、成熟了,可那股子冒然的劲儿还是有,他白天还劝着崔树当心,可一到夜里,他自己一参与,马上换了套说辞。
甚至在跳墙以后告诉崔树:“今儿奉国府夜逃,明儿就在昌平州上洗暖泉,抱着我的心上人了。”
崔树扥他袖子,食指放在嘴上说“嘘”,抓着他胳膊往前走,专摸最黑的路。
奉国府说小不小,倒也不是大得没边儿,可今晚上,它变成了个比皇宫还宽阔的地方,走了很久还要走,廊子外边是廊子,路的那头还是路。
走得心惊胆战,摸黑走了太久,还是没走到外围墙那儿。
张启渊和崔树一后一前,正慌着,谁知更慌的这就来了——俩人一拐弯儿,崔树一头撞上个人,那人站得端正,身上邦邦硬,崔树“哎”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人手上有灯笼,张启渊也没顾得上看是谁,他慌张得要命,一把将崔树拉起来,拽着就往反方向跑。俩人埋着头,片刻后,也不知跑到哪儿了,总之是个黑洞洞的地方。
再一抬脚,结果踩进了草丛,湿湿的全是露水,跑起来滑得要命。
细听,身后有人喊:“渊儿爷跑了,快堵上,是渊儿爷……”
脚底本来就滑,又看不见路,张启渊一分神,就往前摔了个马趴,下巴磕在了脚底的石头上,还有些很粗的草枝,直往他脸上和眼睛里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