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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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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目:“你放心,下回我去看他,我不怕传染。”

徐目多少有点儿莽撞,虽然长相是清秀的,心思是细的,可跟着魏顺以后干的都是捉人的差事。

身手长进了,胆子自然而然地长进了。

进了屋,魏顺叹气:“他脑子傻了,我问他病怎么样,他说生疹子,我一看他裤子,底下全都是……全都是血。”

魏顺在平日值事的书桌后边坐下,那些话让徐目浑身冒冷汗,回:“都知道他病了,可都没想过这么严重。”

“我不想管他了,今后他要是有什么难处,咱们就伸伸手,其他时候,不必去拜访了,”魏顺又悲伤又气愤,皱着眉头,用拳头锤了一下桌子,说,“希望他能明白,曾经那些风流快活,全都成了他的报应!”

“不气不气,”徐目端起壶倒水,说,“现在只能这么着了,就是想起他以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魏顺:“要不是他舅母家的人冲撞了圣上,或许现在什么都是好的。”

“哎,没法子,那事儿就是那么凑巧,”徐目把水递过来,叹道,“东厂从老七舅母家哥哥的宅子里搜出了一堆兵器,要命的是从酱菜罐子里找到了那封信,你说正常脑筋的人谁会去摸酱菜罐子呢?”

“那是有人要害他,”魏顺抬眼看着徐目,神情绝望而不甘,“如果当初我就在西厂了,这案子肯定会交给我去办,结果定然不一样,至少比现在好。”

“不会的,主子你糊涂了?万岁爷那么精明的人,知道你和老七要好,肯定不会让你插手那件事。”

屋里本来就有灯,为了魏顺看书,徐目又点了两根蜡,放在他桌子两边儿,继续说:“他原本是要做太子的,书念得好,本事大,可从那回以后,万岁爷明面儿上不变,实际已经不再认他。他一蹶不振,从天上掉到了地底下,再后来,什么都彻底完了。”

魏顺说:“他就是太傲气了,要是从小就懒就笨,现在一定好好儿地过生活呢。”

时间往前倒三两年,宫里和外头没人不知道七皇子,他年少聪慧,勤奋,在一众皇子里最受重视;他的生母庄妃也因此尊贵,拿着妃嫔当中较多的赐金赐帛、膳品俸禄。

他模样长得也俊,身条儿高瘦,在还没完全长成大人的时候已经芝兰玉树了。

可如今,风光全不再有,只剩下一具将死未死的身子,以及那些从窑子里染来的脏病。

“咔嚓”一声,雨前响雷,像要把天劈出一个洞。

张启渊被这雷声闹醒了,他下床点灯,坐到桌前去,继续写还没成书的《雨罗衣》,愈发觉得闷热,就把窗给打开了。

风和着雨珠,鼓起挂在屋子当间的纱幔,睡在小屋里的珍儿也醒了,打着扇子过来敲门,问:“爷,灯怎么还亮着?打雷吓着你了?”

张启渊:“没,你回去睡吧。”

珍儿:“爷您听没听说,宫里出事儿了,老爷和锐大爷他们连夜进宫了。”

“我没听说,怎么了?你进来说。”

于是珍儿进来了,着急地来到书桌旁边,低声说道:“东厂死了好几个人,尸首被塞在城外一口老井里,都臭了,赵进进宫去见万岁爷,告西厂的状,结果刚出乾清宫,就被人捅了一刀。”

“姓赵的死了?”张启渊问。

“听说没有大碍,可——爷您想想,那可是乾清宫啊,他今儿捅了赵进,明儿指不定就捅谁了。”

张启渊继续写他那书呢,随口问:“真是西厂干的?”

珍儿:“刺客被追的时候跳到湖里去了,捞上来发现已经死了,剥了他衣服,有人认出是西厂的缇骑,叫王百。”

张启渊提着笔笑,说:“不错啊珍儿,知道这么多,你以后也能去万岁爷面前谋份差事了。”

“爷,您可别羞我,我都是听各位奶奶身边的人说的。”

张启渊问:那西厂岂不是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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