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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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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他送出去的一片心成了自作多情,不甘心他想靠近,段枫玥却想逃离。

裴益听完都气笑了,纸扇收紧,想在卫霄头上打一下又没敢:“谁教你跟相好的这么玩儿的?他不愿意,你关着他干嘛!那肯定得哭得上吊啊!你得哄啊!唉,算了,我们大寨主啊……看在你没经验的份儿上,我教教你,不收钱。”

这话一出,不止卫霄抬头,傅良也坐近了点。

裴益奇怪地看看他:“你干嘛?”

傅良手欲盖弥彰地抚过脖颈,慢吞吞道:“学一下。”

“你学……”裴益刚想说你学什么你又没有相好的,目光从傅良脖颈上扫过,倒吸一口气,指着那露出来的红痕道,“你有相好的了!你都有相好的了!”

傅良:“……”

“咳咳。”裴益适时压下声音,“这么说吧。你要想让他心甘情愿跟你,那你得对他好,顺着他,哄着他,他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就算你心里想的是三四五六七都不能表露出来。长此以往,他肯定就知道你对他好了,这时候还想什么回家啊?按你的话来说,他家里人没一个好东西,那为什么他还念着?当然是因为你对他还不够好!不够他忘了那些莫须有的亲情。”

卫霄睁大眼睛,嘶了一声:“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啊。”

傅良也缓缓点头。

裴益又看他:“你点什么头?你不知道这道理吗?”

他看傅良一脸茫然,惊讶地开始在脖子上比划:“不是,你真不知道?那你这,这是怎么来的?”

傅良用树枝戳了戳篝火,冷峻的脸上莫名有点热:“他问我想不想要他,就……”

对比太惨烈,裴益深深呼出一口气,拍拍卫霄的肩膀以示同情。

“寨主!跑了……跑了!”如惊雷般,响起报信的声音。

卫霄正若有所思,心里眼里都是段枫玥,乍一听,立刻抬头呲牙道:“什么?段枫玥跑了?我就知道……”

他站起来就要往回跑,冯虎一把拽住他,气喘吁吁道:“不是,是那个小侍跑了,夫人放走的。”

“那段枫玥呢?”卫霄不假思索道。

冯虎说:“晕在柴房门口了,让人送回西角院儿了。”

卫霄心一下放回肚子里了,他心想段枫玥这身体实在脆皮,应该补补的时候,冯虎问他那个小侍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卫霄没多想就道:“跑了就追啊!”

是这么个道理,冯虎哎了声刚要走,就又被卫霄叫住。

卫霄颦眉。上回让沈鹊翎帮忙查段枫玥的身份和来历时,沈鹊翎还给裴益念叨了一遍现在国公府的处境。国公府的国公是左将军崔烈风,名义上和右将军管重山平起平坐,是大梁国镇压山河的两柄利剑,实际上崔烈风活着的时候,风头极盛,处处压管重山一头。

但崔烈风常年征战,和夫人聚少离多,子嗣不丰,仅有一子崔容疆和一个哥儿崔瑾年。崔烈风战死后,崔容疆接下他的衣钵上了战场,展现了同样的战事天赋。但好景不长,一年后崔容疆也战死。

国公崔氏满门忠烈,仅剩妇孺哥儿,因此在崔瑾年可许婚配时,招了当年的探花郎段玉成为婿。

先前因着崔烈风和崔容疆殉国之功,国公府备受荫蔽,甚至传出了段玉成本无探花之姿,是皇帝听说国公府崔瑾年对他有意后才钦点了他做探花郎这样的闲言碎语。段玉成自入仕以来,政绩平平,反而坐实了传言。

但最近一年来,皇帝却对国公府处处为难,以段玉成政事不佳为由大肆发落,削了不少国公府的福泽。

卫霄此时明面上虽然是一介土匪,但暗地里有瑞王照拂,再往深论还有管重山和“那位”,身上牵扯的利益极其复杂。

国公府名存实亡,就算那小侍返回京城,将此事告与国公府,不说段玉成这个始作俑者会百般阻拦,就算国公府老太君排除万难找到澧家寨来,也轻易奈何不了他卫霄。

而且……沉默许久,卫霄终于抿了抿唇道:“算了,不用追了,跑就跑了吧。”

夜色朦胧。

月光如流银般拐进窗,照亮了抱膝的人影。段枫玥泪水干涸,愣愣地坐在床上,眼眸像一潭死水。

突然,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人影未现,一股皂角也遮不住的血腥味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段枫玥匆匆眨了下眼,只当卫霄发现白桦跑了,要跟他算账了。他做贼心虚,小幅蹭着床铺后退,拉紧被角,鼻音浓重但十分警惕地问:“你干嘛?”

卫霄臂下夹着铺盖卷,随手扔在小榻上,铺着床没回头,道:“我以后跟你睡。”

段枫玥最怕这个,着急得音节都哆嗦了下:“不……”

他一个不行还没说完,卡在喉咙里,卫霄猛然侧头,高声道:“怎么不行?你都跟我成亲了!”

段枫玥急了,想说那不算,话赶话又要吵起来的时候,卫霄却垂下头颅,闷声道:“我知道你把他放走了。”

段枫玥一下怔然哑了火,屋里灯烛昏暗,他看不清卫霄的表情,但怎么想都该是生气的。这时卫霄向他走过来,他如临大敌往后躲,胳膊却一下被抓住。

粗糙的手掌在冰凉的脸上抚摸,段枫玥被迫抬眼看他,卫霄的声音像夜色一样低沉缱绻:“一个小侍,跑了就跑了,我不抓他,也不怪你。”

“枫玥,只要你留在这儿,想干什么都行,我什么都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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