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第3页)
果然,皇上的三恭六请卫霄没等到,反而等到了京城筹办武举的消息,还有……瑞王送来的媳妇儿。
据沈鹊翎所言,还有别的皇子的好意信,但不知是被人半道截胡了还是如何,最终呈到卫霄面前的只有瑞王的嘘寒问暖,他一介亲王,语气关怀备甚,官腔十足,言下之意却是“本王有些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他这副姿态似乎打定主意要将卫霄招入麾下,对此,沈鹊翎曾含笑道:“他心机颇深,早料到武举无用。放眼望去,朝中能担得起武将二字的,只有将军大人,和你。他这是先下手为强。”
这番话让卫霄将信将疑,他又问,瑞王为何对管重山举荐的人丝毫不设防,难道就不怕有诈?
沈鹊翎淡笑,唇角几分嘲讽:“将军大人忠心耿耿,戎马半生,世人都道其赤心许国,不屑于党争,别说瑞王了,满朝文武都猜疑不到将军身上。”
若是要谋权夺嫡,管重山早在盛年大权在握时就下注了,不必等到如今白发苍苍,有心无力之年。一开始也有人质疑管重山的品性,但多年以来,没人能抓到管重山徇私的把柄。
再者,皇帝这么多年,慢慢改边关常驻制为调将制,将粮草控制于禁军,把管重山架空为一把只能任人操控的守国利刃,却没见管重山透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忠君忠国之心苍天可鉴,皇子官员们也没甚么可指摘的了。
因此,瑞王绝对想不到他被管重山摆了一道。
卫霄就此对瑞王的心意半推半就应下,不过十日,瑞王便送来一副画像。
裴益当时拿着画像笑得见牙不见眼,打趣道:“谁让你整日说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娶个夫郎,生个奶娃,这下好了,让人传到瑞王耳朵里去了!”
他笑声久久不落,身旁的卫霄却始终一言不发。裴益深感诧异,抬眼一看,却见往日杀伐果断的寨主大人怔怔盯着那副画像,魂魄不知飘到了何处。
一见误终身。
裴益感叹世间缘分奇妙,见卫霄还拿着那副画像不撒手,轻咳一声,挤眉弄眼道:“你这么坚持要把人留下来,看来昨夜过得很是美妙了?”
卫霄闻言面色凝固:“……”
“哎。”裴益唰一下展开折扇,颇为暧昧地身体前倾,折扇挡脸,压低声音道,“我来的路上听了点传言。”
“什么传言?”卫霄皱眉道。
裴益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了:“我听说你昨夜和庄骋……你应该不是断袖吧?”
大梁国的断袖,是指除了哥儿之外的男人和男人结成一对野鸳鸯。
“……”一阵火气直冲脑门,卫霄恼羞成怒道,“你才断袖!”
“哎,我可不是。我要是的话,小怜儿该哭了。”裴益老神在在地收起折扇直起身,理了理衣裳褶皱,“我猜你也不是,不然你早就答应沈鹊翎了。”
提起沈鹊翎,卫霄似乎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他无语片刻道:“早跟你说了他不是断袖,他当时跟你那么说是别有用心,想给我捅到管重山那儿。”
“那可不一定。”裴益睁大凤眼立刻否决,“为什么非得是别有用心?一心二用,一箭双雕不行吗?他既想打探你的情况报给管重山,又对你芳心暗许……当然现在可说不准这心他还许不许了。”
他没等卫霄反应,又神神秘秘地甩开折扇,凑上前去,挨在卫霄耳边说:“……我昨夜到访醉花楼,问门口的伶人你们沈管事在何处,他说在厢房,我便直冲沈鹊翎房里,你猜我听见了什么?”
卫霄一个不管闲事的主儿也被他绘声绘色的描述吸引了兴趣,他挑眉应和道:“什么?”
“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里面交织的喘气声,和沈鹊翎似嗔似怪的一声‘轻些,我又不是哥儿,不经撞’,吓得我赶紧跑了,在小怜儿房里坐了两个时辰才敢去敲门。再去的时候,沈鹊翎好像刚洗完澡,头发都是湿的,也不让我进屋。”
“你说,和他当野鸳鸯的那人,不会是咱们认识的人吧?”裴益总算是把憋了一路的思绪倾泻而出,一时痛快至极,忍不住顺着猜测起来。
卫霄啧了声,觉得他这背后琢磨人房中事的做法很没有风度,要是卫霄也跟他似的,段枫玥见了肯定要大骂一声不要脸的混蛋!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声急匆匆的脚步,何婶子推门而入,气喘吁吁道:“寨主!夫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