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1页)
眼睛缓慢而又沉重地闭起又睁开,目不转睛地盯着森鸥外的额头,确认没有梦里的血痕,确认了这个人在自己身边,确认了这个人还活着,听着熟悉的心跳,中也才慢慢在森的床头慢慢地聚拢翅膀,将自己包裹成一个球,安静地入了睡,偶然惊醒,也只是惊慌地再次确认森鸥外的心跳是否健在,才慢慢熟睡。
森鸥外确认了这人的心跳逐渐平缓,眼睛不会再次睁开,才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悄悄起身,拿了一席毯子站在这个羽毛球球面前,苦恼了一下,决定就这么平铺在这个球上面,重点是位于后背的部位,初秋寒冷,还是不要感冒得好。
做完一切,森鸥外才起身出了房门,打开了太宰他们的房间,在平稳闭着眼睛的太宰治的床前站立许久,才起身离开了房间。太宰在森鸥外走之后睁开了眼睛,鸢色的眼睛空洞地盯着门口望了好久,仿佛又想起了什么,重新陷入了睡眠。
试图养两个孩子显然不是什么绝佳的选择,捡是捡回来了,出于一时的迷茫与下意识的反应。但是养孩子,特别是养一个自|杀成性和一个破坏力极大的孩子就是对他的极大的挑战。让一个17岁的少年来养两个孩子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森鸥外偶尔会面无表情地坐在窗前询问这个道理。
虽然知道根据最优解或者沉没成本这种东西,按理来说将他们直接扔回盘星宫或者森家由专业人士教导,无论是对他的身心健康还是对小诊所的所有就诊患者的身心健康都是一种极好的选择。
但是他没有,不知是处于一种想养孩子的新鲜感或者渴望磨砺一块钻石的渴望感,又或许是处于心里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他总会将这两个孩子带在身边。
中也不用说,一般而言还算的上是听话,除了时不时半夜飞过来,用一种难掩惊恐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脑仁位置,确认完好无损后又会安静地在床头缩成球球,在知道自己的默许后,甚至更加变本加厉,不止黑夜白天围绕在他的床头,像只警惕有人来偷窃自己食物的野兽,向每一个有图谋不轨意愿的人哈气。
这让他失去了一点骗人的资源。总会有些胆子过于小的人被龇牙咧嘴的中也直接吓跑。
还是他们胆子太小了。森鸥外温和地摸了摸中也的头,示意不是他的错,他没有捣乱他的计划。
至于另外一个,若有什么心理专家询问他养一个爱好自|杀,爱好爽朗自|杀的小孩是什么感受。森鸥外一定很有发言权。每天都在树枝上寻找自挂东南枝的某个少年,或者在某个流水里面去捞妨碍渔民捕鱼的罪魁祸首,每天都在试图挑战反转术式的极限,虽说确实死不了,但是人形装饰物着实有碍市容。
而且,森鸥外轻轻按了一下太宰治的脖子,这人刚刚从树枝上被自己取下来,“反复接受窒息又反复活着,为什么呢?”
反转术式根据情况,在他身上估计会越来越快,到最后可能自己完全伤不到自己,又或者伤害还未产生就会修复。
不过这种事,森鸥外向后看了眼与中原中也吵架的太宰治,十分坏心眼地没有提醒他这一点。
除此之外,还要向警察解释他没有虐待儿童,没有女性强|奸自己或者自己在幼年强|奸了某个女性,太宰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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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力在翻涌,森鸥外卧倒在地上,蜷缩在了一起。整个人仿佛被放在沸水中烹煮一般,散发着可怕的热量。面孔上渐渐泛起了黑色的纹路,若是中原中也在这怕是会惊讶地发现这就是污浊开启时的纹路。
爱丽丝闭上了双目,静静地漂浮在空中散发着诡异的红光,原本娇小的身材开始拉长,扭曲……
森鸥外在剧痛中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五栋黑色的大楼,他们位于城市的中心位置。一道身影从天而落,就这么猝不及防且惨烈地砸到了他的脚边。头颅与肢体分开,脆弱的人体就这么一分为二,溅出了血色的彼岸花。
森鸥外心里带着难掩的心慌。
“你是谁……”森鸥外踏出一步,缓慢地跪了下来,慢慢又温柔地剥开了那人黑色的头发,清秀俊雅的脸,鸢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某处,他带着笑意,带着终于离开这肮脏世界的解脱,带着终于愿望实现的释然。
“为什么那么高兴。”森鸥外看着他,内心里犯出点点莫名其妙的苦涩。
他干脆坐在太宰治面前,仔仔细细地为他整理起了容貌。发丝有点过于长了,估计好几年都没有去理过,他将头颅放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小心又仔细地用手术刀去整理他的头发,修剪到了合适的位置,露出了他的眼眸。苍白又僵硬的脸颊被森鸥外用手一点点整理,恢复到了生前柔软的模样。
断裂的颈椎,扭曲的血管,一根一根被森鸥外缝了起来,他专注地看着他的孩子。用手帕将血液拭擦干净,干涸残留的血迹就用温水去擦,慢慢的总能擦干净。
扭曲的躯干,森鸥外将头颅好好放置在了自己的白大褂上面,走到了躯干面前,苦恼的看着残缺的肢体。
“太宰君真爱给我找麻烦啊,这么痛又那么惨烈的方式,肢体弄得到处都是。”话虽那么说,但是森鸥外仍然温和又耐心地将散落的肢体捡起来,像对待爱丽丝一样,精巧地修复好了肢体。认认真真地像是在拼凑一块珍宝,将让人们恐惧的肢体视作对待钻石一般,珍重地拼凑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整个完整的太宰治出现在了森鸥外眼前,“这会可真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型装饰物了呢,太宰君。”他抚摸过太宰被缝合的肢体,低下了头,微长的头发遮掩住了他的面孔,神情被黑暗笼罩。
“真疼啊,太宰君。明明那么讨厌疼痛,不是吗?”他低下了头,发丝笼罩在太宰治微笑得脸庞上空,就仿佛这人还活着一般。
[这是幻觉]森鸥外内心说,好不容易拼凑起的身体慢慢的又变成了惨烈的遗体,重新沾染了那具躯壳。
那我为什么那么悲伤。
我,救不了他。
他看着眼前忽然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同出一辙的削瘦,半长的黑发,穿着白大褂,带着一名女孩。他们互相对视着,相同的眼眸互相对视着对方,像是在观望着自己的未来或者过去。
“我没能救他。”
“我眼前有一个一心求死的少年,我想救他,却无能为力。”
男人开口,望着他,又好像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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