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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魏伯修走后,她一直做着与他有关的梦,但这些梦都不血腥,反而有些好笑。
比如今日,在她的梦里,魏伯修竟被乳豚给咬了,咬得流红有血,留下了两道咬痕,且他为了泄去胸腔内的怒气,把徐朔调去了上林苑养豚……
这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姑布晚因自己做的梦乐呵呵笑了好长一会儿。
魏伯修虽然气度小,但不至于小到这种地步,他一向赏罚分明,威恩并济,如果他对徐朔不满,醋气如何都不能平,那应当会拔出剑,热突突将徐朔的脑袋和肩胛断开关系,绝不可能使这些小人手段的,他若使这些手段,恐怕要怨声载道了。
但姑布晚还是太天真,她没想到魏伯修一点气度都没有,被那醋气和嫉妒冲昏了头脑,把那徐朔调到上林苑养豚三年才放他归本籍去。
所以魏伯修生就昏庸,不能只怪红颜。
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儿了。
魏伯修常年习武,肉体硬朗结实,乳豚下嘴咬了一会儿后,牙齿都酸软了,所以它咬了一口后就松了牙齿,绳子能放它走多远它就躲多远。
因难堪,魏伯修想杀了在场之人,他确实动了杀气,不过杀气不盛,很快就灭了下去。
徐朔正想趁着这个机会抱着乳豚溜之乎也,只是乳豚虽然身量不高,可这一个多月里吃吃喝喝,身上长了不少肉了,他根本就抱不动它,抱不动,又如何能跑得开来。
早知就让乳豚多多活络四肢。
徐朔不由叹气。
魏伯修虽是身材孟浪,但面庞并不凶恶,举手投足之间尚有些雅气,想来是饱读诗书之人,并非是那野蛮无知的白丁,所以徐朔试图与他再讲讲道理。
不想在言语之际发生口角,做声前,徐朔深呼吸几口气,让辞色柔和下来:“公子是不是交不起那六算才伪作楚姑娘的夫君的?楚姑娘生的好看,心地且善,公子会喜欢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可公子出口就说是她的夫君,这会损了她的名声。我想公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公子未授室,我亦未授室,你我二人都喜欢楚姑娘,那么就应当公平逐鹿楚夫这个头衔,到底谁能成为楚夫,不是公子能决定的。”
他嘴上这么说,但其实根本不想与魏伯修公平逐鹿,他一心想独占姑布晚了。
徐朔一口一个公子,声腔越来越温柔了,但这反而火上浇油了,魏伯修脑海里的光景丰富无比,他想到姑布晚在南阳的时候,整日价面对徐朔的温柔体贴,最后陷入其中,心里就不好受。
他对她也是温柔的,宠她宠得至矣尽矣,可她还是移情别恋了,只因交谈时辞色不够温和。
“我粗鲁。”魏伯修笑了一下,“不会和你逐鹿,我就是要独占楚夫这个头衔。”
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之人,徐朔面色一僵,忍不住要破口大骂时,魏伯修的随从从斜刺里来。
随从见有外人在,到嘴边一句陛下只能吞咽到肚里,转而称呼魏伯修为大人:“大人,南阳军营里,并未找到画像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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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籍的时候需要画人像,也要记录面庞如何,身材如何等等,和案比时相似,若那人入过籍,找到他是早晚的事了。
魏伯修的气势一点点释放了出来,徐朔被压得呼吸略顿,转念想到自己也是个大人,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为何要惧怕?他挺起胸膛,也把声音冷下来:“我为什么要帮你?”
“凭我是……”魏伯修停顿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自己本来的身份,“长安城里的司棣校尉。”
光是一个司棣校尉的身份,徐朔就吓得脸色惨白如纸了。
他不是个惧怕权威权势的人,可他刚刚把人骂了,还笑话人家被乳豚咬,随便一件事,他都会被逮捕弹劾。
“公、公子真是司棣校尉?”徐朔仍然抱着侥幸心。
魏伯修不答,拿出伪造的符传与他看。
仔细看完符传,徐朔舌头一僵,一句话再也不能说清楚。
徐朔的反应,魏伯修见了,眉头渐渐展开,一丝愉悦与满足感如毒蛇一样在身体爬行,这与被人阿谀奉承获得到的愉悦和满足一样,甚好,甚妙。
“我未言明身份,是因有秘事不可让人多知。”徐朔半天讲不出一句话来,魏伯修只好先开口,“方才的事,我不会与你计较。”
徐朔呆呆点头,沉默片刻后他接过画像,多嘴问上一句:“那楚姑娘……”
“我确实是她的夫君。”再一次说自己是姑布晚的夫君,魏伯修炫耀似的,比方才还要高高在上,“所以请司民大人,不要颜甲,介入我们夫妻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