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页)
祁王恨不得将这个儿子现在就逮过来,狠狠抽一顿鞭子。
“那就先将他捆起来!害我儿受此磨难!我去趟皇宫,不必等我了。”
祁王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转身就走。
祁王妃一急:“王爷,您饭还没吃呢。况且现在城门已闭,陛下也应当睡下了,明日天亮再去吧。”
祁王没回话,人影已消失不见,只听见寂静的街道上达达的马蹄声。
残缺的月亮被乌云遮蔽。
祁王妃喃喃道:“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又是一年月圆时。”
屋檐上,似乎是一阵风吹过,落了两片树叶。
陆观南落地无声,轻手轻脚地回了偏房。
守卫瘫倒在门边,呼呼大睡。
陆观南微微俯身,抽出守卫脖颈后的银针,藏于砚台下。
祁王一路策马,从宣庆门进入皇宫。
幽清宫外,跪了一夜。
兄弟
“祁王当真跪了一夜?”
天熙帝由宫人伺候着戴上金冠,穿上纹绣仙鹤桃花的白衣长袍,站在宫门前,俯首往下看,只能瞧见一个黑衣的影子。他指了指那个微不足道的墨点,似是看不真切,问:“那是祁王吗?”
“是,昨儿子时入宫的,马和剑还在宣庆门扣着呢。”小太监金银宝回道。
天熙帝微眯眼眸,喟叹一声:“朕果然是老迈了,视力大不如前。遥想曾经,朕还是晋王时,跟随先帝一同攻打许国,入夜袭营,那么黑的天,朕一箭射中傅戎那个老家伙,可是许国的名将,让宜国吃了多少亏的傅戎啊……”
天熙帝翻卷衣袖,背手在后:“再想想,竟然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朕当时多大来着?”
他似在回想,眉头微蹙,“朕的记性也不行了,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小太监眼睛滴溜溜地一转,“陛下,您当时似乎正是祁王的这个年纪。”
“哦?”
金银宝笑道:“奴才记得真切。当年奴才还是在晋王府伺候陛下的,出征前
,在了一起。一动,便如铁钉锥膝盖,疼痛难忍。
金银宝唤两个小太监搀扶着祁王,慢慢地上台阶。
“多谢金公公。”
祁王声音极低,微弱似无。
金银宝含笑恭敬道:“陛下感念过去恩情,是祁王的福气。”
祁王擦掉额前的汗,使自己更加清醒。
幽清宫偏殿,天熙帝正在用膳。
“参见陛下……”
祁王正要下跪。
天熙帝赶忙制止,“你我亲兄弟,哪还需跪拜?”
祁王却是继续下跪,礼仪周到:“陛下是君,岂能失礼?”
祁王的衣裳有几道破口子,是星夜赶路被枯枝划破的,衣裳后还沾着结块的污泥。因跪了整一夜,身形佝偻,腰脊疼痛,不得不弯着,脸色也惨白,十分憔悴。